第60章（1/2）

慕徵声默默地将季初放回床上，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六点了，便准备去弄点吃的东西，等季初醒来。

季初毕竟没有睡得太沉，被慕徵声抱到床上没有多久，他就迷迷糊糊地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香。

他和岑珏挂了电话以后，就看了一会儿剧本就困了，本着不能让瞌睡虫逃跑的原则，就扔了剧本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只是睡前季初还是想着岑珏和陆曜的事情。

究竟是因为本来就不曾看重，所以弃下的不过是一根随风飘荡的鸿毛，还是因为执念太久，不知不觉地轻了，化为人间一缕薄烟，再也寻不到踪迹？

季初不愿意多想，却还是越想越多，从陆曜到慕徵声，再从岑珏到他自己。

会有一天，他和慕徵声也倦了，腻了，于是不谋而合地决定一拍两散，从此各奔东西，天各一方，连丝丝缕缕的联系也不再拥有吗？

或许多年以后两人再见，便是连擦肩的陌生人也不及吗？

愈想，心便愈如乱麻。

季初仿佛做了一个梦，他浑浑噩噩间也没有能记得清楚。只是觉得好像和慕徵声有关。

“大概是春梦吧。”季初打了一个哈欠。

他觉得除了春梦，慕徵声没有在其他梦出现的价值。

一觉醒来，他便将睡前的感春伤秋忘得干干净净，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没心没肺的状态，只觉得自己饿了。

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无论睡前心情是多么糟糕，醒来之后就能忘了十之七八，重新做回那个似乎没有愁绪的季初。

他起身，拖着拖鞋懒懒散散地走到厨房，只是一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季初心里忘却的那些幽暗心绪又慢慢浮上心头。

季初想要压制，却发现这些心思宛如已经失控的藤蔓，肆意地生长……

这个人他会有一天厌倦了自己，将以前认为的可爱都变成了那时的讨厌……

然后不再喜欢自己，离开自己吗？

那时恐怕就只能做一个如现在一般岁月静好的梦来慰藉自己缅怀过去了吧？

季初慢慢地蹭到慕徵声的身边，动作熟练地将下巴磕在慕徵声的肩膀上面。

“还有多久？”

“快了，”慕徵声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先出去，小心油溅到脸上。”

“我不。”季初把脸缩了缩，却是没有松开抱住慕徵声的手。

“我把脸藏起来就不会溅到了。”季初道。

他鼻间都是那股熟悉的气息，心里竟然平静了下来，之前因为胡思乱想扰乱的心绪一下子安稳了。

“徵声……”季初轻轻唤道。

慕徵声一僵。

季初极少这么叫他，所以季初一叫这个称呼他心就软了一半。

“怎么了？做噩梦了？”慕徵声想起季初那副拽着他，不肯他走的样子，本来软了一半的心，顿时化作了一汪春水。

“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季初软着声音道。

“你说。”

“我每年给你五千万，你就算给我包养了好不好？”

“……以后就一直呆在我身边，不走好不好？”

慕徵声一下子想起了刚才季初睡梦中的呢喃。

“我给你……五千万……包养你……”

那时慕徵声对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因为这话把之前所有的心疼变成了哭笑不得。

只是他未曾注意过这句类似玩笑的话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慕徵声将火关了，转过身，抱住了季初。

一股子淡淡的油烟味灌入季初的鼻子，虽然难闻，季初却是想要闻得更多。

“不用给我五千万，”慕徵声的声音如同碎玉一般敲击在季初的心田，“给我一个你，我心甘情愿跟你一辈子。”

季初微微一愣。

“而且不是说好以后工资都给你吗？”慕徵声松手，敲了敲他的额头，“虽然包养是特殊收入，但是好歹也是工资。”

“最后还不是回到你手里？”

慕徵声轻笑一声：“你多想什么呢？”

“没什么，”季初有些呆呆的，似乎还沉溺于刚才的话语里面，顺口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怕你不要我了。”

慕徵声有些无奈：“我为什么不要你？”

自己的小师父不放在自己身边，自己还能把他放在哪里呢？

“我……”季初也觉得自己这想法来得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卑？

季初心里呸了一声。

季少爷从来就只会自恋。

想来是因为看了别人的分分合合，就不由联想到了自己。

正处于风口浪尖的季初虽然大多数看到的是祝福之语，可难免也会不小心瞥见一两句讽刺诅咒，当时不注意，并不代表着未曾留下种子。

而此次岑珏和陆曜的事情就算是一个催化剂，引导这种子生根发芽。

季初自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就有些尴尬了。

他轻咳一声，后退一步，故作轻松道：“我饿了，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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