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2）

吴导被他这一提醒，也想起来正事，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嘟……”季初望着手机上面通话结束的界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挂人者，人恒挂之？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吴泽是给杜渠报仇吗？

季初也不高兴去想期悦到底拍到了什么东西，反正该处理什么东西也不是他的事情。

这时，被那首初霁打断的困意再次漫上，昏昏沉沉之间，季初仿佛看到了当年尚为青涩的自己和……慕徵声。

记得自己和慕徵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正是暑日将消，秋季初来之时，想来与现在也就是相差两三个月。

当年自己跳了级，毫无疑问就成了班级里面最小的那一个，老师那时排座位是按成绩来的，成绩不好的旁边坐着成绩好的，期待以强带弱，共同进步。

可年纪和班级里面最大的学生都要差上三岁的季初却是让老师有些头疼。年纪太小，指望他来帮别人看着就不怎么靠谱。

最后，老师似乎也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就让他做在了慕徵声旁边。

虽然那时年纪小，季初的个子却也不算矮，勉强坐在倒数第二排也还是可以看到黑板的，于是，季初和慕徵声便成了最为固定的同桌组合。

季初一直在班级名列前茅，慕徵声却在后游徘徊，任他人成绩起起伏伏，这两人依旧屹立不动，任别人同桌分分合合，这两人依旧相邻而坐。

堪称班里的一段佳话。

一开始季初算不上喜欢慕徵声，这人的性格太冷，看着有礼，实则不好亲近，甚至眉眼间带着丝极淡的犹豫，所以两人一开始两个月都没怎么讲过话，慕徵声也从来没有问过季初什么问题，对自己的成绩一直不怎么上心，既然他不上心，季初也不会主动去帮他。

直到一日，季初在慕徵声的桌子上面看到了一张写着一行字的草稿纸。

路行半生，提灯不见月，醉迷津渡无人晓。

“你听过《迷津渡》？”季初有些惊讶地看着慕徵声，相处这么久了，第一次将注意力转向自己这个同桌。

慕徵声微微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季初会突然搭话，轻轻一点头。

“我觉得他的作词和编曲都超级好。”季初有些激动，“就是那个人唱的太难听了，完全没有唱出词的意境。”

慕徵声看向季初，那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这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少年。

“你喜欢迷津渡的词和曲？”

“不，是特别喜欢。”季初道，“我不只喜欢迷津渡，我还喜欢缘木的其他歌，他作的词曲并不比那些流行歌差。”

不知道是不是季初的错觉，他仿佛看见慕徵声笑了笑，眉间的忧郁也散去了些。

“我也是。”他如此道。

自此以后，季初和慕徵声的关系便突然好了起来，也许是有了共同话题的原因，季初开始觉得慕徵声其实挺好的，很安静，在自己说话的时候能做一个非常合格的听众。

因为季初毕竟年纪小，和班级里面其他人还是有些代沟，又是高二这学期刚刚进入班级的，其他同学多半把他当做一个班级吉祥物，极少交到朋友。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慕徵声也算是季初在新环境里面的第一个朋友。

既然是朋友，季初就开始操心起慕徵声的学习。

按照小说的套路，像慕徵声这样长得好，而且性格偏冷的男生，绝对是一个学霸的存在，并且能够成为校园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可惜，慕徵声本人除了语文英语成绩尚能入眼，其他学科简直是惨不忍睹。

“叫我声师父，不管是语数外还是物化生，只有你不想学，没有你学不会。”季初笑眯眯地对慕徵声道。

慕徵声早就习惯了季初的性格，将手中的笔转了一圈，撑着脑袋看着季初，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

“怎么了？嫌我小啊？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知不知道？”季初有些不满道，“你我看看前面那个叫师父叫得多顺啊，他同桌成绩还没有我好呢。”

“没有，我只是不想学。”慕徵声摇头道。

“不想学？”季初脸一黑，摆出一副教导主任的样子，严肃道：“慕徵声同学，你现在不学习，将来怎么办？你以为高中三年就是你人生的结点了吗？以后没有文凭，你是打算去地上板砖吗？”

“我不会去搬砖。”慕徵声有些无奈道，“季初，又不是只有学习这一条路。”

季初一愣，他认真看了看慕徵声那张脸，沉默良久道，“徵声，靠脸吃饭是不对的，那些富婆就看中你的脸，等你年老色衰时……”

“啪。”慕徵声见他说的东西愈发离谱，终于忍无可忍，拿笔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小小年纪，懂得倒是不少，你想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不学啊。”季初揉揉额头，看着慕徵声道。

见季初实在好奇，慕徵声叹了口气，随便扯下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交给季初道：“自己回去查。”

季初看了看纸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Y国首都音乐节。

季初一愣，没有理解慕徵声的意思，这音乐节和慕徵声有什么关系？

等不到回家，在课间季初就偷偷拿出手机查了一下。

在搜索结果中，出现最多的便是一张图。

一个身着燕尾服的少年坐在钢琴旁边，神情漠然，手指轻敲琴键，四周满是听众，皆是认真聆听着少年奏出的乐章。

那个少年正是慕徵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