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救过我（1/2）

四人搬来椅子坐在榻前，大有一副要听他讲上三天三夜故事的架势，一个个满脸好奇，少年低头拢着衣襟，讲述自己的身世。

栒状山是灵石界的一座神山，传说是创世时期，盘古大帝手中那把劈天斧斧柄上一块青碧石掉落下来形成的，山间黄金遍地，美玉万千，玛瑙无数，因为汲取了斧子上强大的神力，这里的灵石大都小有修为。

创世后，上古神兽从琮便成了这片神山的守护兽，在五千年前的那次六界混战中，从琮为了保住栒状山不被战火毁灭，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将山脉护得严严实实，神山保住了，山中的灵石小精连块油皮都没蹭破，但神兽从琮却在这场浩劫中化成沙砾，风一吹就散在渺茫的天地间无影无踪了。

这少年便是万年前从琮留下的唯一后代，但它并非是从神兽体内诞生的，而是从琮临死前利齿生生咬掉了自己心头肉，将它丢入栒状山中，心头肉落地便化作了一团小小的黑色幼兽，因为血统不纯，它没有完全继承上古神兽的能量和灵智，足足过了五千年，才勉强化成人形。

那少年垂着头，眉目间染上一丝丧气，似乎对自己的身世颇为在意：“我身体里虽然留着上古神兽的血，但开化太晚，修为也不够，一直以来只是个茹毛饮血的野兽，直到两年前才迎来了第一次化形……”

“两年前？”陆怀琛朦胧中回忆起了什么，未及细想，就听到那少年继续道：“两年前我初次化形成人，无法驾驭人类的躯体，也没办法平衡本性与人性，浑身就像要炸了般难受，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少年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陆怀琛。

陆怀琛在这热切的注视下，终于想起来了，那年他在山林间确实遇到了一个孩子，看起来也就七八岁年纪，光着身子缩在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树下，手里抓着一只扑棱着翅膀的野鸟，端详了片刻便一口朝鸟的脖子咬去，连毛带血一股脑地吞咽。

他见那男孩长得俊秀，雪白的肌肤上隐隐闪着刚化形后因为不适应浮现出的红色纹络，以为是山中哪只刚刚学会化形的灵石小精，便走上前去想着帮一帮，谁知那孩子见到陌生人立马警惕地炸起毛来，目中凶光毕露，倒把陆怀琛吓了一跳。

好在陆怀琛天生一张温柔面孔，平白让人觉得亲近，他上前用灵力消除了男孩身上因为“逆血症”而出现的红色纹络，待他放松下来，又教他如何生火烤熟食物，见他没穿衣服，又留下了外衫，临走前还叮嘱他化成人形后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多向家中长辈讨教。

这种小事于陆怀琛而言简直微不足道，扭头就忘，他一年中帮助的弱小精灵没有十个也有九个，曲江便是他偶遇捡回去带大的，哪会全都牢记在心。

陆怀琛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少年掩饰神色的脸，不想让他伤心，于是斟酌着开口：“其实，我也并非救了你，没有我你依然可以好好活到现在，举手之劳不必太放在心上。”

少年闻言猝然抬头，明亮的眼中涌上一层水汽，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亲人又惨遭抛弃的孤儿，呜咽压在喉中。

陆怀琛心中不忍，声音又柔和了几分：“你若因此便认我为主，我反倒会不安，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上古神兽的后代，不应向任何人卑躬屈膝，更不能任人差使。”

其实那少年的心情曲江很能感同身受，毕竟他当初刚化成人形时也是被陆怀琛救了起来，白玉大人还大发善心将他带回了府邸，这种信任和依赖是刻在骨子里的，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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