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他剪了照片（2/2）

那是一叠照片。

邢昭平把照片一一摊开，里面大都是一个容貌美丽的女人，还有一个长相忠厚端正的男人，两人极为亲密，看起来是一对夫妻。

邢昭平对顾从容说道：“你过来。”

顾从容不敢，邢扬便拉着他的手走在前面，停在茶几两步外：“爸，怎么了？”

邢昭平说：“小顾啊，你不是想不起来自己的父母么，伯伯告诉你，他们是被人害死了。伯伯跟你母亲是旧相识，她走得突然，令人痛心啊。”

“被人害死的？”顾从容紧紧抓着邢扬的手，“那伯母刚才说跑来邢家要害你们的小孽种是我吗？”

邢昭平：“你伯母说的是气话，当初都是误会，你年纪轻，误以为我们和你父母的死有关，其实这些年伯伯也一直在寻找害你父母的人，但他们太狡猾，藏得太深了。”

顾从容震惊不已：“那照片上的人是？”

邢昭平：“他们就是害死你父母的人，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邢扬瞧着照片，心头狂跳——那两个人哪里是仇人，分明就是顾从容的亲生父母。他五指骤然握紧，捏得顾从容手指吃痛。

顾从容拿起一张照片，难以置信道：“就是他们害死了我的父母？为什么，我父母跟他们有什么过节，至于要杀人灭口？”

邢昭平瞥了一眼，见他那毒妇老婆有意躲避目光，便说道：“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楚原因的，仇杀，情杀，或者意外伤害，都有可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父母死了，他们永远都回不来了。”

顾从容痛心疾首，望向邢扬无助地问：“我的父母真的是被他们害死的？扬哥，这件事你知道吗？这是真的吗？”

邢扬没吭声，邢太太搥了他一下，他只好默默点头。顾从容失去力气一般，捏着照片久久不能言语。

邢昭平：“记住这两人的模样，把他们刻在心里，牢牢记住。”

良久之后，顾从容的脸上挂着泪痕，喃喃道：“谢谢伯伯告诉我实情，这些照片我能留着吗？我要每天都看见这两张脸，我要把他们找出来，给我父母报仇。”

邢昭平却道：“照片已经是二十年前拍的了，就算这两个人站在你面前恐怕你也认不出来，你该把他们的样貌记在脑海里，学会用你的脑子去甄别。”

“老爷说得是，况且照片是死物，要是记住了就毁了这些照片吧，别叫死物成为累赘，”邢太太见缝插针，立马叫佣人拿来了剪刀，扔给顾从容，“剪碎了再扔，照片这东西有忌讳的，以防有心人捡去了拿来利用。”

邢扬夺了剪刀：“妈，只是照片而已，剪不剪碎有什么关系？说不定这两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然爸也不会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邢昭平观察着顾从容的神色，对邢扬道：“不，你妈这次说得有理，还是剪碎了保险。邢扬，你既然跟小顾感情深厚就别叫他为难，把剪刀交给他。”

邢扬攥着剪刀的手不肯松懈，夏桑看得揪心，插嘴道：“伯伯，伯母，在我们老家那边有别的讲究，说是剪别人的照片会影响自己的运势，还是……还是别剪了吧。”

邢太太：“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儿去！”

夏桑吃了个闷亏，只得闭了嘴，他悄悄扯了下邢扬的衣摆，邢扬察觉了，但事已至此总不能告诉顾从容照片上的人是他的亲生父母，挣扎了片刻，还是把剪刀递给了顾从容。

顾从容缓缓接过剪刀，神情萎顿，盯着照片的眼神中暗含几许憎恨。

他拿起一张照片，不曾犹豫，“咔嚓嚓”连剪十多下。

邢扬低唤了一声“从从”，顾从容却像是没听到，一边剪一边难看地笑着：“是啊，伯伯和伯母说得都对，得剪了，血海深仇自然用血来偿，这个仇我会在他们身上讨回来。”

一叠照片，顾从容用十分钟的时间把它们剪成了雪片，色彩斑斓地撒了一地。

“好了，”顾从容轻舒一口气，“伯伯、伯母，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拿了照片来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