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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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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承明二十七年,秋。

顾衍叶白一众早已心有余而力不足,郾城一役大抵能将那所谓“战无不胜”实则只余些“老弱病残”的“顾家军”一锅端了。

至于留着他们苟延残喘到现在,大抵只为了满足凡稚伤了脑子的自豪感。

这一回照旧是顾叶二人带兵,战略是不错的战略,可凡稚向来靠外挂。

他们将生命献祭给老承明,在凡稚面前却像是被扒光了示众,每一步甚至每一杆红缨枪都被凡稚掌控。

他们像是濒死的兽群,在秋风与落叶里瑟瑟发抖,拼着命地张牙舞爪,靠着回光返照便妄想存活,还能顺带将天敌灭口。

最后,被剑刃割开喉咙,鲜血会在利锋上沸腾,秋天的风会永远铭记其中的香甜,却始终不会在意哪怕一分一毫,兽群临终时可笑的挣扎。

意料之中,凡稚慢条斯理地将顾叶二人堵截,把弄着手里的剑穗,笑得似真似假。

懒得动手,坏心眼地非要等李呈赶过来。

凡稚到死都不会忘了,顾衍叶白在看见李呈面无表情地用剑指着他们时,一切坍塌心如死灰的样子。恨意与懵懂纠缠,凡稚差一点拍手叫好。

旧部覆灭果然是必然方向。

李呈终于回过身,面色平静得同死水一般无二。他朝着凡稚行了一礼,也不言语,沉默着站在凡稚对面。

凡稚笑意真切了一些,伸出手贴心地替李呈擦去面上的血污,也不觉得这略显暧昧的动作哪里不对。

李呈倒是僵了僵,执剑地手抖了抖,却没避开。

凡稚又笑,得寸进尺地朝前一步,附在李呈耳畔轻声道:“你留了他们一命,幼常。”

温柔的音调显得平仄,分明含着笑意,却叫李呈从背脊开始发寒。

李呈穿着重甲的身子僵直着,凡稚蓄意压低的声音像呢喃,却莫名心惊胆战。

“啊,”李呈愣了一愣,倏忽勾起唇角,抬头不慌不忙地回视,“殿下,你答应过我的。”

凡稚眸光霎一时幽暗,似笑非笑的时候显得尤其高深莫测。

刹那间,剑拔弩张暗潮涌动,身后的兵将却同死了一般默不作声得齐心一致。

风起了,带着沙沙的声音不断作响,显得聒噪而不热闹,带起一阵又一阵血腥味。黄土终于掩盖不了血色,轰轰烈烈地鲜血化作雾气,迷蒙着郾城的三寸土地,不怕死地萦绕中央两个人。

这味道真有些呛人。

半晌,凡稚笑出声来,后退了一大步,眯着眼睛看着李呈:“让他们滚远一点。”

凡稚顿了一顿,转过身招呼着兵卒将士,声音懒洋洋又显得飘忽不定:“该叫‘陛下’了,幼常。”

李呈弓了一**子,却没说话,迈开步子跟上去,看着边上的凡稚照旧笑得很假。

谁知道呢?

总之是那不可一世的前任太子下任帝王,漫长一生中为数不多且又不可忽略的一次退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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