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直言不讳（1/2）

这话听得沈绥心里头可就有点不舒坦了。

他眼睛在眼前人手中的白纸黑字上来来回回瞧了几遍，忍不住开口就酸了几句，道：“你倒是记得静王殿下不好对付，怎么，我天天在你人前身后念叨着，你难道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吗？盛明夷啊盛明夷，你简直是，简直......”

沈绥接连着感慨了两句，却一时没了言语，竟不知究竟要说出个什么恰当的比方来，只能就这么将自己也卡了回去。

盛煜瞧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陆荃每日在他耳边念上几遭的事情，于是道：“你同阿宁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沈绥立时便忘记自己方才是在说什么了，他捏了捏衣袖，突然有些坐立难安起来，模样瞧着竟有几分扭捏起来，瞧得盛煜又生了几分兴致起来。

眼瞧着沈将军扭扭捏捏小半盏茶的时辰便眨眼过去了，到这个时候，才终于等着那人问了一句：“阿宁当真没有什么别的亲人在世了吗？”

盛煜顾左右而言其他，道：“你平白无端的问起这个做什么？”

沈绥自然知道这人是在消遣自己，沈将军这才想起自己眼前坐着的又不是阿宁，他坐直了身子，模样十二分的庄重，道：“若是有旁的亲人尚在，那我来日登门拜访的时候总该也才有个去处的。”

“那可就不大好了。”盛煜装模作样地仔细想了想，然后没什么停顿的继续说道，“阿宁被我带在身边这么多年，早就没什么旁的血亲了，不过仔细说起来，她总该唤我一声兄长的，你若是想随着她改一改口，我也不太在意的。”

沈绥充耳不闻，只捡着自己想听的话来听：“嗐，没有便没有罢，倒也就是少些嫁妆，可姑娘家家的，这样是不是不大好看，要不然我让我爹再给她备上嫁妆来？”

这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简直与盛煜自个比起来也是不相上下的。

盛煜道：“嫁妆什么的便不劳你瞎操心了，我们府上准备一份嫁妆还是足够的，可我看阿宁实在也没有开口答应你的意思罢。”

沈绥四下打量了几眼，诚心诚意道：“就你这府里头，也就那么几盒子药拎出来兴许还值些银子，您老还是自己留着使吧。”

被无端嫌弃了一番的盛煜倒也不甚在意，随口便道：“我这府上没什么，你改日也可以领着阿宁上静王府瞧瞧便是了。”

“你以为，静王府除了担着王府这么一个名号，除此之外，还能比你这处强上许多吗？”沈绥不以为意，“现在那府上最值钱的一位殿下不都收拾了包袱，天天往你这跑了吗？”

说到这处，沈绥理所当然地将话题一转，道：“可我却觉得你与静王殿下如此这般日日见着还是有些不大妥当的。”

“哦？”盛煜诚心诚意地问了一句，“你且与我说说又是怎么个不大妥当的法子？”

沈绥挠了挠头，心想这其中难道还能有什么妥当的地方吗？

可这人既然是这样开口问了，沈绥也只得直言道：“单就你姓这么一个盛字，难道还要别的道理吗？朝堂之上，想要借此大做文章之人可不在少数。”

盛煜道：“那这其中的文章何以又没能大做一番呢？”

沈绥一愣，心道这话听起来怎么倒像是在数落朝堂上那一群酒囊饭袋竟没能想出主意来将静王殿下拖下水来，反倒有几分不太对劲了呢？

便只听盛煜接着道：“这么多人蠢蠢欲动，若是各个的心思都往陛下面前摆上一摆，别说是北疆了，小殿下如今至少也得被发配得离这皇城千里之外了，可偏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难道还不够你瞧得明白吗？”

这话说的简直近乎于有些直白了，沈绥要是再咂摸不出来这话里头的意思，那可真是没辜负了沈老大人每日早上中气十足的一声蠢货了。

他试探着开口，道：“你的意思是陛下他有意如此，纵然静王殿下还是同从前一般的亲近着你，陛下他也能不在意？”

“何止是有意如此，”盛煜叹了一口气，是险些叫沈绥也没察觉的声响，而后才听他接着说道，“我这些时日做了些打算，你也来听一听罢，看看我这样说给二姐听是合适还是不大合适。”

沈绥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说给盛楠听还得斟酌几分的，只是既听这人开口了，他便下意识地也凑过去了几分，果然仔细地听了起来。

“我本来便没有再劳烦周公子的打算，只是现在事情件件桩桩都不同了，二姐回来了，还有小殿下我总该是不能放下的，所以我便盘算着请周公子再北上大庆一次，若是他妙手回春，你不防便替我在国安寺中也添一添香火吧。”

沈绥咬牙切齿，道：“难道在见着你家小殿下，见着二姐之前，你眼里就半点都没有瞧见旁的什么人吗？”

“你我重逢已有五年了，沈绥，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及得上你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更久了。”盛煜长叹了一声，幽幽道，“你实在犯不着拿自己跟我二姐相比，更不必同阿穆多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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