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人心惶惶（2/2）

于是风声乍起，便又有人传开了纷纷的猜测，都只道是这盛家本就是被陷害污蔑的，如今这盛小公子回到皇都之中陛下眼前，自然是要给那盛氏的满门击鼓鸣冤来的，至于皇帝陛下既没什么回应，自然免不了也是有些愧疚于当年那位战死沙场的盛老将军的。

那些事情一眨眼便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倒是难得到了如今，这皇城之中，还有这么多的人依旧还心心念念着这位盛将军的名号，只是这些人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这一句话慢慢叠在一处，便足够给盛家再讨来第二个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来了。

当一个人手中握有权利的时候，渐渐地耳中便只能够听到自己心中想要听到的声音了，至于别的流言蜚语，莫不都是些动摇人心的无用之言。

沈绥将这一桩桩事情说到盛煜眼前来的时候，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这朝堂之上，人心早已经如散沙一般，一朝之间，谢氏不再，这百官大臣莫不人心惶惶，唯恐下一个便当真要轮到自己头上来，不过说来倒是奇事，”

沈绥点到即止，言外之意不显自明，那宁王殿下此一去千山万水，又顶着这般的冷峻天气

“咱们这位陛下呐，这么一点不合时宜的心肠手软果然还是留在骨子里头的，就算知道赵遇早已经对那太子之位信誓旦旦，便连这位父皇也早生出不敬之心来，可说到底，反倒是他这个做皇上的心先软上了几分。”

盛煜顿了一顿，喝上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嗓子，然后才无声地笑起来，说道：“想必，终究还是老了吧！”

沈绥偏过头来，瞧着眼前这相识了数十年之久的人的眼眸，这一幅容貌同他记忆之中全然不相同，唯独那一双眼睛尽管早已没了往日的那份光彩，但总归还是能够瞧见几分熟悉模样的。

他将想问的话在胸中过了几遍，这方才压低了些许声音，开口说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应对璋王呢？这璋王殿下可到底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将你收为心腹的，说来这些时间以来，你一直都在他手下谋事，如今若是反目了，岂不也是十分的麻烦？”

盛煜却道：“为何要反目成仇，赵景手下多得是替他出谋划策之人，没了我，他照样能靠着自己的手段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沈绥闻言默了一瞬，然后才道：“你当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静王殿下推到皇位上去是吗？”

“我见过一个人手中握有权力之后会变成如何的模样，也曾见过人为权势所困无能为力，那是他不需要的东西。”说到这处的时候，眉间不自觉地蹙到了一处，“就像你现在这样，在这京都之中，做个小小的统领，守在沈老大人的身边，岂不也是十分的称心如意吗？”

“我爹......”沈绥磕磕绊绊地停顿了那么一下，然后才继续道，“我爹其实很想见见你的，当年那百官联书......”

盛煜终于不忍直视地打断了沈将军比看见黄花大闺女时候还要结巴几分的模样，道：“知道了，你回去替我同沈伯父问声安，便说待再过上几日我身子好些了，自然是要上门拜访的。”

一说到身子病痛这种事情的时候，就算是方才还有几分支支吾吾的沈将军也一时找回了自己被猫叼走的舌头，眼见着便又要按捺不住地啰嗦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静王殿**后跟着一个阿宁一道走了过来。

眼见着那一先一后的身影落到了房中二人的眼际来，这想来便是一般无二坐着永远没有也没什么好模样，总是一副东倒西歪模样的二人却是出奇一致地突然咳了一声，无形之中将身子总算是挺直了三分。

瞧见这肃然的模样，赵穆其实倒是有几分意外的。

他方才从朝中回来，一进府果然便又听闻了沈将军过来造访的消息了。

这些时日以来，静王殿下下朝了便直接往甘府这处来早已是甘府上下再添外头几分禁卫早已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了，没有人见着会说一个不对来。

其实身为皇子殿下，若是学会避嫌这两个字，定也能叫圣上放心许多，只是可惜就连那后知后觉的璋王殿下都已经明白过来，没有再派人到甘府这处来问候上几番的时候，反倒是这位静王殿下没什么分寸地开始日日到这甘府来了。

当然赵穆这个时辰下朝来，显然是一件并不如何出乎众人意料的事情，只是竟能瞧见阿宁的身影出现在当场竟有两个外人的地方，倒是叫盛煜心中有些忍不住的惊叹了一声。

即便阿宁只是顺道而来将陆荃熬好的药先端过来摆到盛煜的眼前，旋即头也不回的转身便又出门去了。

旁边的沈将军腰板没有比挺得比现在更直的时候了，即便是当年褚不群拿着戒尺也没能将他打得回来的毛病竟在这眨眼之间便变了副模样似的。

眼见阿宁的身影走远不见了，沈绥才将头过去些许，顶着那难闻至极的药味，捏着鼻子问道：“我同你打听个事情，这个，阿宁姑娘可有心上人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