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罪在何处(1/2)
这个名字从谢斐嘴里吐出来的时候,甘棠,当下也可以称作是盛煜的那个人浑身猛的一颤,他没有半点闪躲地回望向谢斐的位置,脸上带着一点多年来练就的一副笑意,仿似是平静又镇定的模样。
但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在这样镇定的模样下面,那一点名做恨念的藤蔓已经破土而出,瞬间便紧紧缠绕住了他整个心房,迷人又危险的花朵探出头来,在他的心底说着同一句话。
“你眼前的这个人,其实同云东邪王没有什么区别,这些人害死幽州城内的十万生民,害死了你的父亲母亲还有你的大哥,简直是罪无可恕。”
而甘棠几乎是从这些搅动人心的一番迷雾之中拨开缝隙来留得一丝清明,他瞧着眼前之人,道:“草民,不知丞相此言何意?”
谢斐对于甘棠矢口否认显然并不是如何的在意,他转身坐了下来,道:“你今日既然已经到我面前来了,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
他顿了一顿,目光落在甘棠脸上,似是在打量着这个如今早已经不能够再算得上是年轻,更何况是面目全非的一张脸,赵穆能够猜到自己的身份那终究只是早晚之事,只是谢斐究竟是如何这般快的明白过来的,倒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还是说,你想见见旧人,才肯同我开口?”
谢丞相突然这样说道,闻言甘棠倒是不置可否,他倒也颇想瞧瞧这位丞相手中究竟是握住了如何的把柄,才能够这般的底气十足。
一声吩咐下去,便只听见外面热热闹闹地一队人依言去将什么人也拿了过来。
不过片刻时间之后,那应声而去的手下们便已经带着人重新回来了,有人推开房门,紧接着两个侍卫一道压着一人走了进来。
那被压着的男子已是十分的虚弱,想来这几天大约也是吃了些苦的。
他像一块破布一样被甩到地上,浑身模样已是十分破烂,只不过既然是做了行刺天子的事情,如今还能留得一口气在,便已经是一件难得的事情了。
“盛煜,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活了下来,就安分守己好好地活着,你心里头那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念头也该早点掐掉才是,行刺圣上这样的事情足够把璋王殿下还有静王殿下陪着你一道去天牢里坐上一坐了。”
谢斐这话说得十分大胆,短短的一番话竟然敢将当朝的两位皇子殿下都一并牵扯了进来。
而甘棠却是瞧着谢相,心想此人总该不会是为了自己那个没什么出息的外甥,这才到自己身上来出一出这么一口恶气的罢。
还没等甘棠开口说上什么,便只见得地上那瞧着没什么气力的男子却又抬起了头来,声音有些绵软地骂道:“谢斐你个老东西,要杀便杀,下毒这样龌龊的手段,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使得出来了。”
谢斐目光转了一转,瞧向地上那个男子,脸上带着些许讥讽的笑意,道:“你自称是盛煜,那本相倒是想问问你,你可知道做在你眼前的这个人是什么人,姓甚名谁,从何而来吗?”
对于谢斐,无论他口里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最后落到那刺客的耳中,无疑最后都只当做放屁一样,并没有什么值得听进去的道理。
更何况那男子显然便是一副被人下了软骨散的模样,浑身上下瞧着便没有什么气力,脑子也未必如何的清楚,只是在听着谢斐方才这样一句话的时候,那一点点难得的清明划过了男子的脑海。
什么叫做你叫做盛煜,那你可知道你眼前这人是谁?
这话落到任何一个人的耳中,总能咂摸出来点不同寻常的意味,更何况是这位自称便是盛家小公子的行刺之人呢!
他反瞧了那个只曾得匆匆一眼见过的柔弱书生,他突然想起,眼前这个瞧起来实在是不如何的小书生,那一日似乎还给自己挡下了蛮人的一剑。
那时候他刚被拿下,恼得急了,口中骂着些胡言乱语的荒唐话,其实他自己也不能记得清楚,究竟有没有把眼前这个书生也一道骂进去了。
可是如今谢斐老贼就坐在自己的面前,用这样微妙的语气说出这样一番话,简直是无异于挑明了直接告诉自己,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盛家公子。
简直荒谬!
谁不知道盛家的那三位将军早就一并身死在当年的燕云北境之地了!
纵然那盛小将军还活着,当年担得起一句面如冠玉的京都风流少年郎也不至于被岁月消磨了成了眼前这么一副平淡无奇的模样来。
即便那刺客当然知晓自己不过只是个冒牌货罢了,可若是要告诉他,真正的盛煜就坐在自己的眼前,那么恕他也是难以这么快便又相信下来的。
所以其实在这位刺客的心中,无疑是将谢斐此举又当作了一个什么新的逼供自己的法子,这么几天的时间里头,他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无疑便是在追问自己究竟是受何人指派而来的了。
那刺客呸了一声,又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来,几乎要溅到谢丞相那锦绣华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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