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一曲入意（1/2）

“不敢。”谢宏嘴上说着不敢两个字，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敢的意思，转头道，“不过方才这妈妈也说了，今日也随姑娘们的心意，不是吗？”

那鸨儿哪里敢应不是，忙不迭低了头连声应着：“是是是。”

谢宏满意地点点头，又道：“那不知蕃姑娘自己可已有主意了吗？”

眼前一位是丞相家风流倜傥的金贵少爷，一位是久不在京都空有一身战名的皇子殿下，换做这阁中任何一个妓子在这处，心里头都该知道往哪头偏一偏能讨到更多的赏赐，更不必说眼下立在这处的明蕃了。

那鸨儿在心底这般想着，一边又忍不住盘算，若是那位皇子殿下这般轻易又被得罪了，可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实在是一桩苦差事，无论如何，今日她都难讨到一个好字去。

有些出乎老鸨意料的是，明蕃并未接着谢宏这话，她偏过头却在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静王殿下，观其神色只怕是将赵穆误作这要买下自己的人了。

赵穆任凭那姑娘打量，原本并没有要看回去的打算，只是忽然想起方才之事，忍不住还是偏头瞧了一眼，这一眼扫落到底，终究也没能瞧出来个什么不寻常的模样来。

紧接着便见那姑娘掩面道：“原来便是静王殿下，得蒙殿下垂怜，是明蕃的福气，只是明蕃同谢公子早已，早已......”

一旁的甘棠颇有兴致，免不得问了一声：“早已怎的？”

这位先生虽然气度不比静王，但立在那处，也由不得人视若无睹，只是静王在前，便叫明蕃理所当然地将赵穆当做了今日兴起一时的客人，那男子这般开口相问的时候，明蕃不由得愣了一下，这隐隐竟有些戏谑的语气叫她怔住片刻。

她很快便回过神来，眸子也垂了三分，道：“奴家承蒙谢公子照料，早已心属谢三公子，奴家斗胆，今日也要同殿下讨个恩惠了。”

这么一番郎情妾意的美事，若是赵穆再要不长眼地将人家二位的姻缘折断，那便该是他静王殿下不解风情了。

赵穆顶着这莫名的一腔官司，将目光转到了甘棠身上。

那人倒是好整以暇地瞧着眼前这位年轻姑娘，神色好不自在，也不知道究竟是瞧见什么竟还能在这人眼中勾出几分莫名的喜色来。

赵穆瞧得皱起了眉头。

接着便听甘棠道：“蕃姑娘既然这样说了，那在下自然也该知些分寸才是了，方才便算是在下冒犯，今日之事，当随姑娘心意。”

除了甘棠身后这一众人，旁人莫不是有些错愕地偏头瞧向这位看起来孱弱的先生，谁都没有料到方才同谢宏叫板之人反倒是这位谁也不曾多得见过的陌生公子。

脸上心底的几分错愕之情自然是少不了的，唯有那老鸨捡了便宜，如此容易地便将此事了结了，半点也不愿意再耽误，连忙上前来，再同甘棠与赵穆说上了许多客气话，紧接着便将明蕃还有其余几个阁中的婢子也一道领出去了。

几位身姿窈窕的女子盈盈跨过那矮矮的一阶门槛而出，唯有明蕃一个停住了，将头回转半分又瞧了身后一眼。

她这么一回头恰好便迎上了甘棠的目光，那人的容貌十分陌生，唯有那双眼睛瞧着自己的时候，却又叫明蕃心底深处升起些难以言喻的滋味来。

明蕃不敢多瞧，目光转而落到谢宏身上，落出一个有些欣喜又温柔的笑意来，瞧得那谢家三公子也不由得心神荡漾了三分。

至于谢宏，同这位静王殿下无甚交情可言，能在这环采阁中碰上已是大出所料，相对无言，便也笼统见过一番礼之后便退出门去了。

见一众闲杂人等终于也都走尽了，挛鞮呼延从陆荃手上接过剥好的瓜子，开口宽慰起甘棠来：“先生，方才这姑娘瞧着也没什么稀奇，你要是缺姑娘，我给你从草原上找几个真正漂亮的，我们大漠里头的姑娘才叫好看。”

没什么正经模样的小世子随口戏言，没什么在意的，且这话里半点恶意也没有，甘棠听了也只当做是呼延胡言乱语罢了。

赵穆这时才重新注意到这位落在一旁的蛮人世子，他随口便问了一句：“本王记得今日这个时辰，难道世子不是该在国子监听学观礼吗？”

挛鞮呼延闻言脸色一沉，站起身来，狠狠瞪了赵穆一眼，他心想自己这么个时辰，合该你静王殿下也不该在这青楼里头闲逛才是。

他正要开口反驳，便只见一男子走进了屋子，贴近赵穆悄声说了几句什么话。

那人声音极低，饶是呼延竖了竖耳朵，也没能听见半分，倒是后头陆荃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眸子落到那方才进屋的男子身上，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赵穆却不动身，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众人都能瞧得出来他周身的气场又冷了几分，想必落到他耳中的定也不是什么好话。

一番低声细语说罢了，那男子瞧了瞧自家殿下的脸色，似是有些不安的退开了两步，毕恭毕敬地等着静王殿下开口训斥。

封赟与元颉两个见状也凑上身来问道：“怎的了？殿下，莫非是没找到明姑娘吗？”

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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