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这一朝宫宴便设在建章宫中，殿中舞乐已起。

天子坐落在龙椅之上，下头依着节制是皇室子弟跟文武廷臣再添着那几位使节都坐在了自己该坐的席位之上。

这宴摆得倒是热闹，倒是却没有几个人能将心思分到这舞姬身上去，这蛮人世子就坐在身旁，任谁也免不了要多打量上几眼的。

赵遇举起酒杯来，朝着左侧的挛鞮世子敬了一敬，道：“不知小世子可还满意否？”

挛鞮呼延端起酒杯来，往杯子里头瞧了一眼，却只晃了晃，道：“实不相瞒，宁王殿下，你们这酒水实在寡味了些，本世子记得那车上也驮来了些我们族中的烈酒，殿下不妨带几壶回去尝上一尝，那才是男人该喝的好酒。”

赵遇登时脸色便不好了，他本就看这小世子很不顺眼，眼下同他说话也是在皇帝面前客气些，没想到这人竟当真如此不知好歹。

“来人，给世子换酒。”赵景的声音横插进来，打断二人道，“世子说笑了，原本不过是顾着小世子你舟车劳顿，所以才特意上了些清淡的酒水来，世子若是想喝烈酒，还怕这宫中没有吗？”

挛鞮呼延瞧着自己眼前多出来的那一只酒杯再被添满，他竟也没再多开口刁难，举起便朝着璋王一点，接着便一饮而尽了。

这蛮人世子只怕把自己那点脾气都花在了赵遇一个人身上，不过谁叫赵遇是他碰上的第一个的皇室子弟呢，呼延那点使坏的脾气被勾了出来，索性便跟这位皇子殿下对上了。

赵遇眸子里拢了三分怒意，分给挛鞮呼延一分，赵景一分，剩下的一分无处可去，索性便发在了身边的奴才身上。

那奴才正弯腰小心翼翼地给宁王殿下添酒，无端被怒骂了一声蠢货也不敢手抖，只能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倒是座上的皇帝眼睛抬了抬，落到了这处来，皇帝的目光往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身上一压，便将宁王殿下的小性子也压了回去。

赵遇心中一惊，自觉失态，立马将脸色收了回去，不敢再多加放肆。

接着赵修的目光才慢慢挪到了那小世子身上。

挛鞮呼延像初生牛犊般直视着那龙椅之上皇帝的目光，这一丈距离，四目相对，隐隐间那天生在骨子里头的敌意升起，挛鞮呼延半点也不想输下去。

但不过是片刻的光景，赵修便已经将眸中打量的神色收回，仿佛方才的那一眼对视只是错觉，只听他道：“璋王说的不错，朕这宫里头可不缺烈酒，不过世子若是还不能喝得惯，也可以将你族岁岁纳上的酒取来，那酒在宫廷之中倒也攒了不少了。”

挛鞮呼延自然听得懂这老皇帝话里头的意思，这是在替自己儿子来挤兑自己呢！拐了弯的告诉自己晋国踩在戎族头上多年的事实。

他挤出来些笑意，道：“陛下不知，我族这制酒的法子年年都不同，那些陈年往日的东西可早就比不得如今了。”

这些口舌之争对于赵修来说，早已经没有多大的意思，到了他这般的年纪，难道还真能同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孩置气吗？

只是挛鞮呼延显然是顺着杆地便要爬上来了，他笑了一笑，又道：“皇帝陛下，光看这些舞姬扭来扭去的也没什么意思，陛下若是不在意，今日咱们倒不防玩些有意思些的。”

加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呼延，不得胡闹。”

说罢，他转过头去，朝着皇帝道：“皇帝陛下，小世子不懂事，冒犯陛下了。”

赵修倒是不甚在意，道：“无妨，不知小世子口中这有意思的事情又是什么呢？”

挛鞮呼延的眼睛亮了一亮，道：“陛下可能不知道，在我们草原上，若是来了客人，向来都是以武相待，烈酒跟美女都该赏给威猛的勇士，光是看这跳舞，又能有什么意思呢？”

殿中已响起了几声果真是番邦夷人呐，但挛鞮呼延置若罔闻，只将一双眼睛放在了最上头的皇帝身上。

赵修目光在殿中一扫，手一摆，殿中的舞姬立时便收了动作，一齐聚到了殿中央。

接着便听这皇帝开口继续道：“那小世子想要如何呢？”

那小世子倒也当真不客气，他瞧了一眼加雷，见他脸上也没什么训斥的颜色，索性便开口道：“若不然，陛下挑几位高手来，同我手下之人比较一番，也好叫本世子开开眼。”

这话叫在座之人都难以拒绝，而且挛鞮呼延所说也并非胡扯，只是这草原上平日里玩乐的法子，摆到两国之间来，未免便多了几分慎重的意味。

简而言之，如今坐在上位的赵修赢得输不得。

但，赵修终究也还是将头轻点了一点。

见状，小世子喜上眉梢，将两只手合在一处爽快地拍了几声，紧接着便见有三位大汉从身后越出，立到了殿堂之中。

“皇帝陛下，这人叫做蒙格尔，来我父王账下也不过几年，不过身手倒还不错，至于其余两个，也是本世子帐中亲兵，还请诸位大人赐教了。”

挛鞮呼延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语气之中的挑衅意味叫在场之人恨得有几分牙痒痒，这模样显然是有备而来。

但见那蒙格尔体格壮硕，身上做戎族打扮，左脸上一道伤疤简直是从眼睛上擦过去的，那眼睛侥幸竟未废掉，只是那伤疤却有些骇人，另外两人也俱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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