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2）

44、

我身若浮萍，飘荡在无垠之地。此处似已不在三界六道之中。

“有人吗？”我试着喊了一声。

如预料那般，无人回应。空荡荡的天地间，只有我自己的回声。

不知游走了多久，我终于听见了些响动——远处似乎有人在争执，隐约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我向着那声音的源头飘去。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声音我熟悉得很，是二哥的。他不知在同谁人说话，声音冷得好像都能滤出冰渣子来了——

“回明再是对陵霄不起，这些年在虚妄海，我也该替我这弟弟偿上了才是——但凡你们提的，再险再凶，我何曾推辞过一句？！可曾有半点对不住你们？！”

二哥……

我想着他平时对我又冷又凶的样子，鼻子有些发酸，脚下不由加快了速度。

我这次要是还能全须全尾地回去，以后一定不和他作对，也不气他了……

“……你们倒好，搭台唱戏，将这么多人都算计了进去，陪你们唱这么一出捉贼的戏码，好，当真是好的很！”

“你们不是算无遗策吗？既然如此，我弟弟为何还会躺在这里？！……我带他来，是想要他和你们主君做个了结，自此天高海阔，不是要他拿命来偿给你们的！”

我飘得近了，迎头听得他斩钉截铁的一句——“等他好转，我会立刻带他回去，不会再让他踏入这里、靠近你们这些人半步！”

我目瞪口呆，被这铁誓闷头打得一阵发昏。

不是……怎么能不见！我辛辛苦苦，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眼看要熬出头了……

“二太子！”这次是流兰的声音了，她也显而易见地慌了：“二太子息怒……君上如今已用魂丹助六太子稳固神魂，相信将养一阵，必定能恢复如初——”

“将养一阵？恢复如初？”二哥冷冷地重复着她的话，说到此处时更是克制不住地冷嗤一声，讥道：“那他受伤时便不疼了吗？！”

直到他话中的最后一个字也重重砸落到地上、扬起一阵飞尘，接着再连尘埃都落定，也无人接答他的话。周遭彻底迎来死寂的缄默。

不说流兰了，连我这个没人看得见的虚灵模样的也讷讷了下来，心里头虚得很，还又酸又涩。他想我喜乐顺遂、无痛无忧，可我只想要陵霄，这样一来，注定要伤他心的。我知道二哥平时嘴上不说，但其实并不比任何人少疼我一点。也是因着这样，我此刻才越发不好受。

我在这虚有之地里难过地将尾巴摆来摆去——对了，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我如今灵力不济，化形也是半人半龙的，顶着双角、拖着根尾巴收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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