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2、

火红的珊瑚在蔚蓝的海水中烧成一片燎原的花，绚烂而热烈，盈着“星光”，沉静地盛放着。

我满意地看着这“海中奇花”，带着些炫耀:“好看吗？”

等了一阵，没有听见回答。我低头一看，陵霄好像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住了，看得眼睛都在发光。我有些得意，不枉我将他带来此地——这个地方是我最近发现的，离宫殿有些距离，也不在什么热闹的地方；我还没有带过人来过，这小子是第一个。

我牵着他又走近了一些。那些“星光”顿时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是一些会发光的小鱼，灵巧地穿梭于珊瑚中。

陵霄看着这些会闪光的小东西，被迷得都要忘记眨眼了，明明是极想亲近的样子，脸上却还一副矜骄老成的模样。我看得好笑。

我伸手在他眼前一晃，握成了拳。他果然被我吸引了，直看着我的手。眼睛里满是好奇，却只是看着，一句也不问。

我坏心上来了，明知他想知道，却偏偏不吭声。他又静看了一会，好像知道我在逗他了，抿了抿嘴角，有些失望地移开了眼睛。

这下轮到我不甘心了，“你怎么不让我给你看呢？”完了又低声劝诱道:“你说一句话，我就给你看，好不好？”

他又看过来了，很是乖巧的模样；长睫扑扇几下，嘴唇动了动，糯声道:“想看。”

别说松开手了，他现在就是想要这片珊瑚，我都能整片给他搬回宫殿去，让他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那你看仔细啦。”我在他眼前慢慢松开手，方才被我拢到手心的两条小银光鱼摆着尾巴缓缓游出，半点不怕人。“喜欢吗，要不要试试？”

他瞧着那两条在我指尖流连的小鱼，点了点头。

我抓着他的手，带他去扑这些灵活的小东西。它们不惧我，还会主动亲近，往我手边凑。这样一来，陵霄随便一拢，便能捞到。不过他的手还小，一次只够拢一条小小鱼进手心。但也够他开心的了。

“我抓到了！”陵霄眼睛一亮，继而变得有些惊怯，“它在动……”这些小东西陡然被拢住，横冲直撞的劲头还没有收住，大概是正在他手心里乱窜，吓着他了。

“别怕。”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打开看看。”

陵霄小心地展开手掌。里头那小东西反倒不莽头莽脑地乱撞了，看起来半点不急着走，像在逡巡自己新的领地一般，慢悠悠地游了一圈，又轻碰了碰他的手掌，才晃悠着离开。

我不动声色地引着绕在我周围的小光鱼到陵霄那去。看到这些小东西们不怕生地在他手边游走，不时轻轻柔柔地轻碰几下他的手，像在烙下一个个吻，我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道:“你看，它们喜欢你。”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眼里尽是赤诚的欢喜。我趁机戳了戳他的小脸，“你可以四处看看，有事叫我……算了，你还是戴上这个吧——”我翻找出一不记得从哪处得来银镯给他戴上，让他出声叫我总感觉为难小孩了。这镯子上头还链着个小巧的银铃，一晃起来便有清脆的响声。我握着他的手轻晃了晃，让他听银铃的脆响声，“有事晃晃手，我听见了就去找你——现在，去玩吧。”

他摸了摸那个小小的铃铛，小脸上眉头蹙了蹙，像是在忧心我所言非实的样子。但最后也没说什么，踱着步子绕走了。

我倚在珊瑚边上，看着陵霄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抱着手等他晃铃——看他方才那模样，分明是不信，定然会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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