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位家长的谈话（1/2）

黛玉惊奇的发现，黝黑的大门上渐渐浮现出一张脸，看起来郁郁寡欢的。

“尊敬的客人，请报上您的姓名。”

那张脸的嘴一张一合，说话的同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它的声音喑哑粗糙。

它已经很老了。这是黛玉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这门上的脸是林家的护卫，大家都喊它老林，从宅子落成时它就在这了，时间和衰老没有让它认出林硕明，只习惯性地询问来者的身份。看到熟识的人，林硕明简直要热泪盈眶，但老林没认出他，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个好事，那样他就不会感到更多的忐忑不安，可到底是要进到房子里面对一切，他踌躇片刻，答道：“林氏嫡系子孙，林硕明。”

老林半阖着的眼睛睁开了，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那是他的咳嗽声，他浮现于宝石上，嘴唇翕动，半开了大门，迫切又克制地喃喃道：“回来就好，大明，回来就好……”

林硕明回头看他，几个世纪过去，两位家人重新相见，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激动的吗，但他自始至终都苛刻于情感的表露，完美承袭了祖辈们不善表达爱意的特点，他只是带着万千情感深深看老林一眼，什么也没说出口。

黛玉远没想到林硕明的名字具有这样大的力量，他直接被一个中年男子带到了书房，而她自己，则被一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女子带到了一处装潢精致的屋子。

那位中年女子为她倒了一杯红红的茶水，见她还立在原地，拍了拍一张有软垫的椅子的椅背道：“请坐。”

黛玉小心翼翼地坐下去，结果茶杯只捧着，也不喝，低着头不敢看人。

那女子笑笑，一张口是流利的中文：“你不用拘谨，全当这是自己家。我是林奕珂，姑娘如何称呼？”

听到乡音，黛玉倍感亲切，却到底是陌生，无法热切起来，便怯怯地回答：“林黛玉。”

林奕珂道：“名字如此的美，想必是大家闺秀。姑娘小小年纪，怎样来到这里的？”

黛玉疑心是对她的不信任，忙道：“我是随那位同来的先生一起乘车来的。”

林奕珂道：“那二位是从何处来的？”

黛玉道：“东方。”

林奕珂顿了一下，语气带一些疑惑道：“东方？”

黛玉思索几分，犹豫道：“今日不同往昔，早已不知该如何称呼才恰当，我且用古称表示，那东方便是华夏神州。”

林奕珂听了，起身从床边的书桌上拿来一个圆圆的物件，拨了几下，指着一块偌大的版块对她说道：“那便是这里了，姑娘与我是一个故乡，如今这里叫做中国。”

黛玉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虽从未见过，却觉得熟悉而亲切，想到远在那里的父亲，眼眶不禁酸了。林奕珂已能大致猜到几分黛玉的身份，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欲语还休地道：“姑娘与林硕明先生是……”

黛玉道：“他是我同宗的远房亲戚。”

林奕珂点点头，笑一下，把地球仪放到黛玉怀里供她赏玩，坐在黛玉对面，细细打量着她玉一样的面容，瞧着她的天真可爱，越发觉得喜欢，便道：“如此一来，姑娘和我也是远房亲戚，或许可叫得我一声姑姑。”

黛玉吃惊地抬了头，在异乡遇到亲人她是带着许多欢喜的，可她又为难，如何叫一个刚认识的人为姑姑，更何况，这远房亲戚未免也太远，如何算得数。但她看着林奕珂温和的双眼里带着的渴望，喉头动了动，抱紧了怀中的地球仪，干巴巴地试探着叫了一声。

“奕珂姑姑。”

书房内，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

面前的中年男子的样貌使林硕明想到坚毅的二弟，不出所料，这便是他的重重侄儿，他不自禁地露出慈爱的神情，但他并不想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讯问些什么，只等待对方发问，趁着对方理清思路，他珍重地环视他曾来过无数次的书房。和他离开前一样，书房里挂满了林家历代家主的画像，许是午后困倦去睡觉了，画像上的人全都不在画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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