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1/2)
195.
议和可以, 但是聂辉人必须死。
这话乍一听好似夹杂着意气之争,却是赵承安心中最后的底线和坚持。
不止是为了他们这几年间的仇怨往来, 也不只是为了他心中的怨愤和当时夸口的誓言,更是为了边疆的安平。
聂辉人身为陇国国主一手养大的孤狼,不止智谋双绝,更是心思狠辣野心勃勃。
比起程平遥乃至赵承安来,他的心思都更冷厉残酷几分, 也因此,他的侵略性太强。
身为这场三国乱事中的当事人,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听程将军一再的提起过聂辉人。
此人是寻大利, 舍小义者。
其心思之老辣, 计谋之深沉,饶是程平遥,都不得不小心谨慎。
甚至,若是没有聂辉人坐镇陇国前线,这几年的战事中, 大禹也不至于数次被压制。其中必然有以一国之力, 对上二国合谋的原因,却也有聂辉人个人计深的缘由。
同样的,若不是聂辉人自视甚高, 又刚愎自用,身边无相匹配着用之人,这场三国乱事,最终结果, 鹿死谁手,就未可知了。
所以,聂辉人,必须死。
为了那战死沙场再不得回的卫北军们,为了北地的百姓,也为了赵承安心头,不得安宁的痛。
对于赵承安的坚持,沈鸿心中宽慰的同时,却也忧心。
他心心念念的想要看着赵承安一步步完成他们没有做到没有完成的事,却也同样心心念念的想要等着那一天。
可这是,哪有赵承安想的那般简单。
“你想好了?”沈鸿几经纠结,最后仍然将想要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很明了,自己并不那么想要劝解。他甚至一直在等待期盼着那一日的到来。
“你,确定...”
沈鸿微微扬头,看着经过磨砺后,站在那儿,越发挺拔昂然的赵承安。
“是。”
赵承安沉声道,未曾有丝毫的迟疑。
真好。
沈鸿笑了一下,似乎在赵承安的身上又看到了那个人,一样的坚持,一样的坚定和固执。
他成长的真好。
沈鸿带着些酸涩和宽慰的叹息,油生出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复杂。
“好。”他点了点头,“你心中有成算就好。”
他说的那样痛快,赵承安反而愣了一下,“您也不劝我?”
他那是说,江城没有劝他,此时沈鸿亦没有。
沈鸿笑了起来,许久许久未曾有过的开怀,那样的笑连程平遥在的时候都很少。
他笑的那般清爽,甚至笑出了声音。
赵承安才发现,沈鸿已不年轻了,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了细细的皱纹,连拢的齐整的发冠间,都透出了丝丝的雪白。
他朝他眨了眨眼,“我为何要劝你。”
赵承安说不上来。
“你只要记得,你是谁,在做什么,将来会不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赵承安斩钉截铁道。
“那我为何要劝你。”
是啊。
赵承安抿了抿唇,忽而心情开朗了起来。
他既然不会后悔,又还有什么可犹豫和害怕的呢。
这么一想,似乎没有什么再不能坦然的了。
一日半后,雪渐渐停了下来。
这场足足下了两日的大雪,将整个北启城,连带着周围漫漫无边的草原,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白。
而等到大雪初停,赵承安便已然迫不及待了。
他甚至不愿意再多等一刻,越是在近前,便也越是急切。
于是,北启城的卫北军,在雪停的第二日,再次踏上了他们的征程。
只是这一次,他们将要朝着陇国的王都而去。
而这一去,似乎又代表着这所有的一切,都将要尘埃落定。
数十万人的队伍在厚厚的积雪中,默然前行,任由寒风吹裹着雪沫子,在雪原上扫出一层一层的波澜。
赵承安骑在马上,整个身子裹在厚厚的大氅中,脸上是铜色的虎面。
北启城距离启天城并不多远。
连带着北启城的,东南西北四弃城,坐落在启天城的四方,像是四方骑士般,守护着陇国的王都。
自北启城再向正北行去,不过一日,陇国的王都已经遥遥的出现在了雪原的那头,巍峨又雄健的盘踞在他们目之所及间。
青灰色肃穆高耸的城墙,高高的碉楼,还有那墙头烈烈飘扬的旌旗...
越是靠近启天城,赵承安的心反而越发的平静。
他目光淡淡的看着那四方城,直到能看见那城楼上隐隐的身影。
禹国的大军,直逼王城,兵临城下了——
......
禹国大军兵临城下了!
从九刻城失守的消息传来,陇国朝廷便乱了,各色各样的声音充斥着聂辉人的耳朵。
甚至在禹国发兵北启城时,有人提出了弃城而走的提议。
只是那人,话堪堪出口,便被忍耐不住的聂辉人,拔了侍卫的刀,一刀毙在大殿上。
‘谁若想着弃城而逃,便先将命留下!我陇人,可死不可逃!’
彼时聂辉人攥着弯刀,殷红的血顺着刀锋滴滴答答的串成血珠子摔落,而他满脸的戾气格外的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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