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虎穴(1/2)
出宫入马车,柳元清似浮萍瘫躺在软垫上,驾车人是徐致远,冷静询问:“成了?”
“成了。”柳元清气息虚弱的回答着,景行仔细将他平躺着,才撩开布帘,问徐致远,“致远兄,这是怎么回事?”
若是平日的徐致远,他定会将景行劈头盖脸的骂一顿,然后才肯驾车离去,而今日,他却不肯张口。而景行不是个好打发的主,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太诡异,他便自顾说着:“元清进京考取功名,必是发生了什么。你想让我自己查,还是致远兄告诉我呢?”
“不用多问,别忘记你是因何进京的,小城学子,他走到今日比你要艰辛。你只需好好待他,莫要负了他。”
“负他,我哪会啊,这个傻子。”景行神情落寞些许,转头望着病中的柳元清,问道:“程杰文高中榜眼是何官职?”
“留与京中,于户部任职,任侍郎。”
“怎么这京中的官这么好当,榜眼探花都能从侍郎做起吗?”
“自然不是。上一届状元郎远在西北任县令,多年战乱前几年还被贼子掠了去,吓得得了失心疯,送回老家了。程杰文能留在京中,只因他父亲曾救过邬丞相一命,自小养在身边跟随着邬向然。朝中六部,兵部刑部吏部户部乃六部之重,兵部在九王爷手中,吏部在邬家,刑部莫争人如其名,是个中立派。只有户部,掌天下田地且尚书年老,程杰文这侍郎自然前途无量。”
如此明显的安插棋子,这糊涂圣上当真同意,“荣安为何会同意这个安排?”
“因为你是状元。”柳元清低声回答,随后有咳嗽起来。
景行移动过去,将他搀扶起来,依靠在胸膛上,“状元又无好处,为何做此安排?”
“要你搅动京城这潭死水。”
“呵,炮灰吗?”景行哼笑着,柳元清则沉静下来,眯着眼,“你太聪明,不适合这个角色,等过些时日寻个由头回青城吧,景太爷一定想你了。”
他的话说的着实心酸,柳家轻视他,他对青州早无留恋,“元清,若我并未来京城寻你,你是不是便可将我忘了。一人置身京中旋涡,就算尸骨无存也心无牵挂,你想的好啊。”
柳元清苦笑,眼角隐隐流出清泪,“是呀,若你从未进京城该多好。”
“不就是搅得京城浪起水涌吗?”景行自信的笑一笑,抱紧怀中的柳元清,“事成之后,你要陪我回青州。”
“嗯。”柳元清如此回答着。
大理寺丞并非什么要职,全国的大案要案都会汇总于大理寺,大理寺丞便是要审核天下大案,有疑案的打回原地重审,定案的归档封存。
任职当天,景行一身墨绿朝服,头戴管帽,院门口与柳元清分别,他意气风发踏马而去,他正是那个青州无忧无虑的少年。
大理寺丞有三位,其中一位在外当差不在大理寺,景行述职时只有一位叫任冬冬的寺丞带他熟悉工作。
“任大人,景行初来乍到还请多多指点。”景行将银票偷偷塞给他,这任冬冬立刻笑起来,“哎呦呦,景大人太见外,你我是同僚,你是我后辈,当然得多多关照。咱们寺丞就是审核下面报上来的案件是否合理,证据是否齐全,然后归档。不是什么难事,晚上我做东为景大人接风洗尘,一起喝几杯如何?”
“谢大人关怀,只是我晚上还有其他安排,不如约其他时间?”
“景大人,你这就不地道了,我还想介绍几位同僚给你认识,如此不是拂了我们面子嘛!”
景行最讨厌这种黏黏糊糊的交际,只因以后还要共事,只能连连答应,“好好好,任大人,我答应便是了。”
“说好了景大人,晚上我来找你。”任寺丞将景行安置下,又吩咐人交给他一堆陈年积案后,一溜烟跑了。
说是陈年旧案一点不为过,都是些几十年前的老案子,有的根本无从查证。到大理寺的案子多是杀人魔,要么是官员命案牵连甚多,这大理寺无异于历代官员的黑料库。
前朝有位文官喜食生蒜养生,不仅自己吃还爱强迫家人吃,终有一天,其夫人不忍其怪癖拖家带口跑回娘家,这文官彻底放飞自我,也不急着找回老婆孩子。有一日放飞自我遨游蒜海时被好事者纠缠,与酒馆起争执,被失手打死。杀人者被罚五百两银子,后被押送西北做苦役。
还有个书生,因为贪小便宜睡在野外荒坡坟地,半夜听到刨坟声惊醒,竟将盗墓贼吓死。因无意伤人,被罚扫街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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