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吾乃状元郎 > 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1/2)

目录

京都城内多芳菲,花落街前满地红,酒帜招摇,胭脂香粉更醉人。沿街小贩高声叫卖,旅客来往多如繁星,此中热闹繁华一言难盖。景行满目繁华,目不暇接,被城中的热闹吸引,步履难行。

当朝兵强马壮临边小国千万里赶来朝圣,臣民富庶,皇城脚下富贵可见一斑,景行四处打量一时间竟不知该停在何处,嘴上忍不住怪声酸酸柳元清:“难怪你终年不回,浮云遮眼不知家在何处了吧。”

“浮云何能遮我眼,唯前路多波折。你可看痛快了,日后有的时间让你瞧个够,先带你尝一尝这京中佳肴。鲜烧醋鱼,松仁虾,桂子鱼外加一壶上好花雕,咱们不醉不归?”柳元清眉头轻挑,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怀好意,景行歪嘴一笑,假意阴险的口吻回应:“好,不醉不归。”

将将走到酒馆,天开始往下飘雨,夏季的雨总是决绝冷酷甚至有些无情的味道,景行躲在屋檐下,看着雨滴由小变大,雨水连成串从屋檐上滑落下来。街上到处逃窜着被雨水追赶的人群,原本站在檐下的景行被前来多余的行人挤到最里面。

他干脆直接坐下,把身子一瘫埋怨的嘟囔:“元清去拴马怎么还没回来。”

等柳元清的时候他自然也在看涌进酒馆的这些人,有商贾,有剑客,有女人,有孩子,自然也少不得风流的生是不怎么上心的,想想他过些日子还要考试,看看京中学子是个什么德行也好,自然就正大光明直勾勾的打量。

奇怪,真是奇怪。景行心中觉得十分诧异,读书之人多为君子,虽不是文武皆全,也都是骑射俱佳,怎么也不会生的如此柔弱。肩窄腰细,锦衣宝石,一柄香扇摇摇晃晃,头发用花油梳的服服帖帖根根分明,若是凑近了看,还能看到他们脸上的香粉。景行真是外来的汉见识少,莫非京城的书生都是独树一帜,在心里打了好几个转转之后,才恍然大悟,当朝民风开放束缚甚少,许是勾栏院的当家小官罢了。

乱七八糟想一通,柳元清还是没回来,景行等的有些不耐烦,不要说栓一匹马,就是一支马队也该处理好了,待要起身去寻他。店家伙计端着一盘小豆腐,颠颠跑到景行面前,谄媚说道:“公子公子,刚才有位姓黎的少爷给您送来一道豆腐,还嘱咐说,要解水土不服定要吃当地泉水酿出来的水豆腐,这豆腐一点雨水都没溅上,公子您慢些用。”

景行将那一小碟豆腐拉至眼前,嫩滑的小豆腐撒点小青葱和芝麻盐,鲜酱油薄薄的浇一层,下筷的时候力度要刚刚好,太轻夹不起重则夹散,放入嘴中不用嚼舌头轻轻一动,豆腐就在嘴中化开。

一碟都吃干净,景行还觉得意犹未尽,舔舔嘴巴,心里想回头问问柳元清他知不知道,再去吃一回。

“啊,刚才马棚坍塌,被耽搁了。我们去楼上小间,景少爷请把?”

“咳咳,好在你有眼色,赏钱少不了。”景行一派纨绔少爷的模样,一手搭在柳元清身上带着些欠揍的口吻说道:“今晚好好伺候本大爷,你的前途无可限量。”

柳元清也就是跟着他胡闹应和,敷衍的口味哼道:“是是是,景大爷厉害,景大爷最无敌,那今天晚上景大爷自己找地方住可行呀?”

“啧啧,还是个倔脾气,嗯,得好好调教调教呢。”

柳元清实在受不了景行阴阳怪气的模样,两根手指往他脑门上狠狠一弹,并严肃的问道:“行之在家学了些什么,怎么变得越发不正经呢?”

景行嘿嘿一笑,竟然没再继续开玩笑,见他神色有些黯淡,柳元清则是一本正经的捏住下巴,那神情似乎又回到两人同在的那个少年时代,“啊,我不在的时候,行之被那些小子带坏了,真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们才行呢。”

柳元清嘴上强硬,说着要收拾乡里带坏景行的臭小子们,实在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只不过,久作他乡旅人性情不由自主的就变得强硬,那个强忍着不哭,肩膀还一直抖动的家伙,已经消失不见了。

侧庭楼梯有些窄,拐角上楼时景行刻意放慢脚步走到他的身后,儿时他俩便是玩伴,也不是什么家族原因才认识,只是两个被家族抛弃之人的互相依靠。柳家乃是诗书世家,祖上曾任朝中重臣,柳元清出生那年柳家太爷被贬回青州,回青州的路上遇到土匪将柳家人杀光进半。承担着柳家兴盛东山再起的柳家大爷被杀,留下一子被老爷子视为掌上明珠,他则被忽视了。

景行站在他的身后,手指从最脖颈的最上端隔着衣服滑下来,柳元清身子微微的颤抖,侧过头一笑示意景行别闹。这个已经被京城污水沾染的书生真的以为景行心里只有那些污秽的事情吗,景行只是想摸一下他的后背,感受一下他五年来的艰辛。

“两位客官,窗前听雨,细品龙井,美酒佳肴俱全,有任何吩咐拉墙上的绳子。听到响声,我们会尽快上来,两位客观还有其他吩咐吗?”

景行先是被桌上佳肴吸引,后是在墙上的麻绳停住了眼神,不过是简单的绳索,顺着墙体套在木环上,不起眼的房角上有个**,绳索从**伸出去。拉动屋内绳索,歇着的店家小二就知道是哪间房需要照顾。这种装置多在大户人家,隔间的小丫头听不到主人的吩咐多用摇铃提醒,在酒馆中用这种装置,还真是头一回见。

“暂无需要。”

“好,那两位客观慢用,小的先退下。”店家小二甩甩手中湛白的棉抹布,弓着身子退出门外。景行也收下心思,坐在桌前,好好地将桌上美食吃个够。

“松子鲑鱼,过油的鲑鱼皮脆肉嫩,浇上浓酱,浓油赤酱还真是让流连忘返。龙井虾仁,爽口自然不必说,茶叶清爽取代虾子腥味,无功无过。凉拌干丝,干丝刀刀利落根根细长,厨子真是好刀工。莼菜汤,滑嫩清香,莼菜翠绿鸡丝嫩白火腿香红,很开胃。狮子头,炸响铃,凉粉,你可真下功夫招待我这个从乡下来的穷小子呢。”景行挨个尝遍,心中自然欢畅,嘴上可是一点不饶人。

“自然是,谁没个穷亲戚呢,你尽管吃个够,待明日就把你打包送回老家。”

“唉,好个没良心的小哥哥,只把真心错付,奈何郎君心狠如石,错错错。”

柳元清被不正经的景行逗得发笑,两根筷子敲敲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呀,又看了些什么戏文。鱼羹凉则生腥,响铃久放失脆,行之可不要错过最佳的味道。”话说着,柳元清夹一筷干丝放在食碟上,鱼羹也仔细盛进汤碗中,从小到大一副受气包的模样照顾人,五年没见还是这副模样,景行托着下巴,紧紧盯着他的脸,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柳元清被他盯得面生羞涩,一根手指抵住景行的脑门,硬生生的将他的脑袋转过去,“还是没长大的小孩样,好好吃饭。”

“是是是,你最大,你说了算。”景行端起一碗鱼羹细细品味,听得窗前点滴雨落,端着鱼羹缓缓走到窗前,暑雨原本狂躁,黄昏之雨却是出奇的温柔。被风吹落被雨打下的绿叶,在行人脚下变得泥泞,落花散在雨中晕出的绯红,在积水的震动中融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