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给朋友打个电话？（1/2）

“多亏了你, 我明天的医药费有着落了。”女孩儿伸了个懒腰, 看上去很高兴。

时航却高兴不起来。这所医院简直人均奥斯卡，个个都是戏精。

有种被耍的感觉。

好不爽。

“唉, 你也别怪我，以前收费没这么贵的时候, 我还勉强可以负担。”女孩儿叹了口气，“自从三天以前，几乎所有药品、连床位的价钱都翻了个倍以后, 我就……”

“这么贵, 怎么不出院？”

“出去我活不了多久的。”女孩儿看得很开，“留在医院，还有傻蛾子扑过来给我送医药费, 还有床睡，比在外面好多了, 起码死不了……”

“啊, 不好意思, 我不是在说你，你比那些傻蛾子聪明多了。”

“我不喜欢这种比喻。”时航警告道。

“对不起。”女孩儿缩了缩脖子, “你叫什么名字啊？不知道为什么, 我总感觉你能成功似的。”

“苏大强。”

“噗嗤！”女孩捂住嘴，眼梢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对不起哈哈哈, 但是苏大强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航开始觉得她有点烦了。

径直走进302, 关上病房的门, 将女孩的视线隔绝在外。时航走到电视机旁, 拔掉插在墙上的鱼刺。

刺很小，几乎没有在墙面上留下什么痕迹——时航之所以没有攻击电视机，就是忌惮院方以此为理由来找自己索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吧，主要还是因为穷。

“砰砰砰！”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门从外面被拉开，探进来一张戴着口罩鬼鬼祟祟的脸：“那个……这位先生，我是收费处的，您有张单子忘拿了。”

在递单子的时候，收费处的白大褂冲时航一阵挤眉弄眼，像个变态一样，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时航：……？

白大褂还在挤，使劲挤用力挤，同时开口：“哎呀，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呀。”

时航：“……”

拿单子的手顿住，时航退后了一步。

“这么好的天气，你想不想打个电话给朋友？”白大褂伸长了头问。

“？”

“说起朋友，我有个朋友不小心开多了药，结果收到病人投诉，被院长罚了一个月工资呢。”

“……”

见时航不说话，白大褂干脆一咬牙，想把事情再说明白点：“你……”

“你们在干什么？”三甲院长忽然出现在门外，充满狐疑地看着两人：“你不是收费处的么，来住院部干嘛？”

白大褂像被开水烫到头的王八一样猛地缩回头，面部表情也回归正常。

“病人忘拿单子了，我上来给他。”白大褂语气自然，时航却能听出其中的一丝僵硬。

“是吗？”院长走上前，在白大褂脸上细细打量。

白大褂额头见了汗。

“既然单子还给了人家，就没必要在住院部逗留了。”院长按住白大褂的肩膀，近乎和蔼可亲道：“来，和我去一趟办公室，正好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白大褂脸上的惊恐几乎要溢出口罩了。

他用求救的目光望向时航，时航并没有立场阻拦院长。

很快，白大褂就被院长带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时航一个人，他盯着雪白的床单，感到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三天前，医院的药价突然猛涨。

给病人的亲属布置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并且按照女孩儿的叙述，302病房的几个戏精很可能都是院长安排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非……

“叮！”口袋里冒出一个声音。

时航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一块手机。

背面是大红色、点缀着樱花和扇子的招财猫，底下挂着一个招财猫吊坠。

时航不知道这个手机的名字，只知道苏唯经常拿着它，连睡觉都要放在枕边。

他当时只来得及捡起手机、连自己的尸体都没多看两眼就匆匆跟上了救护车。

现在，这个一直安静待在他口袋里的手机，在他的眼前，自己跳出了输入法键盘，又自己选择了“设置”——“语言”——“歪星简体”。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手机一笔一划地打出两个字：【抬头】。

是他能看懂的文字。打完后，手机又立刻跳到了另一个界面。

所有病房的门上都有一个小窗，此刻院长的眼睛正凑在小窗旁，用力瞪着时航。

时航感到不明觉厉，警惕起来。

院长的眼神很凶，之前那种和蔼可亲的假象如潮水般退去了，隔着一扇门，他对时航露出一个猎人面对笼中猎物的微笑。

时航抱着胳膊，淡淡道：“要表演就赶紧开始，你笑得太丑，我怕看多了会长针眼。”

院长脸上的笑容一滞。

杀气腾腾地踢开门，院长卸去伪装，说话的语调都阴阳怪气起来：“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

时航“哦”了一声：“求之不得。”

院长却被他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激起了火气：“任务失败！快交医药费！”

时航：“多少？”

“九万八。”院长狮子大开口。

“……”

“哎呀，你的那位小朋友，伤的可不轻啊，废了我们多少人力物力，你知道么？”

“不知道。”时航歪了歪头，“你举个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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