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蚕人（十）（1/2）

开心的日子没过几天，又被一抹耀眼的红色打破了。

白三爷嘴角抽筋地看着面前金光闪闪的诸贵，开口道：“红毛疯子，怎么又来找三爷我的麻烦了？”

诸贵一哼：“小小凡人竟敢对我无礼。”说着把手中的礼盒放在地上：“这是我家大人让我送来的，大人说上次是他不对，这些便算是赔礼了。”

“你家大人……还是蜥蜴的模样吗。”

“大胆！大人法力无边，不过一点小伤，自然早就恢复如初了！”

还好还好。

毕竟夜霏那张脸还算是好看，若是一直顶着张丑八怪的面孔，也算可惜。

“你来的正好，三爷我正闲着无聊呢。”白三爷兴致盎然道：“这围墙你想翻过去应该是轻而易举吧，这段时间我在家里闷坏了，带我出去走走。”

“我哪有那闲工夫！送完药后，我还有回去跟大人复命呢！”

“你若当真忙碌，便压根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大胆凡人！竟敢妄论本将军！”

总算是逃出了家门，白三爷饕足地呼吸着外面自由的空气。自他上次那么一出之后，家里人把他看的跟个瓷器罐子似的，连碰都要用双手端着，让他在家中闷的很是无聊。

“诸贵上仙可愿与我到酒楼小坐片刻？”白三爷调侃着对诸贵道：“上仙很少下界，肯定不知道这人间的新鲜事。”

诸贵一愣，含含糊糊地应了。走着走着，突然道：“你刚刚说话的口气，怎么跟程源一个样。”

“……或许是和他呆久了，所以就变的一样了。”

诸贵很喜欢人间的饭菜，格外偏向于辛辣的和甜腻的口味。他说仙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虽然那里的水可以果腹，但什么味道都没有，不如这里的东西精彩。

“兄弟你这么喜欢凡间的东西，为何要辛苦成仙呢。”

诸贵道：“也不是我想成才成的，有的神仙是辛苦修炼来的，有的神仙是一生下来就注定是神仙，我和程源都是这种。夜霏大人是从妖形修来的，要辛苦一点，所以法力高上很多。”

“那不还是被程源暴打。”

“这可不一样，程源的法力跟这世间的因果纠缠在一起，不能轻易出手的，更不能得罪了他。上界曾有一仙人与他不对付，处处针对于他，结果自己落得了一个堕落成魔的下场。他们都说是天道不想让程源身边有阻碍，所以硬是搅乱了那仙人的道心。”诸贵一边嚼着红烧肉一边说道：“程源自己便是天道的一部分，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哪一天这天道被他自己改到崩溃的那一天，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死的。”

“你们所说的天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可曾听过‘天不遂人愿’这句话。”诸贵正色道：“有的凡人生于贫穷人家，一心追求富贵。但他命中没有这条缘，便是再努力也无用。与之相反，若是命中注定大富大贵之人，即便此生游手好闲惫懒不作为，别人就是送也会将那金银送到他手上任他挥霍。”

我只听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不过听起来与你说的似乎没什么分别。

“那你能不能去帮我看看，我这命中都有那些因缘？”

“便是神仙也看不懂因果，只有程源不一样。别人想逆天改命是痴人说梦，于他却是轻而易举。但如果他真有心改谁的命，那这世间的因果就会错乱，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上次就因为这事儿让他被天帝罚到蚕园去了，可他根本不懂养蚕，要不是我家大人帮衬，恐怕又要被狠狠罚一次。”

“那可是厉害了，他岂不是这世上最厉害的神仙。”

“虽然他讨厌了些……但也有自己的难处罢。”

若是你心爱之人，就死在你的面前。你明知道自己只要轻轻拨动一根丝线，便能将她带回来，却还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她送命，自己动也不能动，哭也哭不出来。

那的确是有点令人难过的。

“你说他改命，改的是谁的命？”

“这我可不知道，仙界清楚事实的恐怕就只有程源和天帝了。”诸贵又夹了块儿糖醋里脊塞进嘴里：“程源在凡间曾经有个恋人，两人似乎很恩爱，但毕竟仙凡相隔，对方会衰老而死但程源不会。在这之后，程源会找到他恋人每一世的转世，他倒也不强求，对方愿意就和他在一起，不愿意就相忘于江湖，他再去找下一世。”

是要心灰意冷到了怎样的地步，才连为自己稍微争一争的想法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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