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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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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19日

叶霈第一次来西安是在大学之前。

父亲去世第三年,母亲经熟人介绍, 认识了在财务局工作的继父;一个丧偶一个离婚, 彼此感觉还行,带着中年人的务实小心翼翼接触。

理智告诉叶霈, 母亲不能一辈子孤单, 感情却无论如何接受不了--有人想取代父亲的位置?气呼呼跑去和奶奶住。那时师傅已经重新收下她, 她除了复习就是闷头苦练功夫, 没空去想别的, 也不肯回家, 母亲只好定时来探望。

高考之后的暑假,母亲想带她散心:“霈霈,陪妈妈出去走走,好久没出远门了。北京杭州济南都去过,妈带你去趟西安吧?你还没看过兵马俑呢。”

其实兵马俑没什么好看, 披甲仗剑的古代将士,黑乎乎呆愣愣戳在坑底,叶霈扒在栏杆往里瞧了两眼就没了兴趣。妈妈捧着相机被挤得歪歪斜斜:“霈霈,这边这边。”

相片出来才发现成了大合照:叶霈被挤到左边,另有十几个山南海北的游客。

那晚在旅店里, 妈妈给她洗葡萄, 低声下气地说:“霈霈,你叔叔跟妈妈商量,十一就把证给领了。霈霈,你叔叔是个好人, 人老实,跟他前妻断的干干净净。妈快四十岁了”

叶霈一声不吭,瞪着白天拿回来的兵马俑宣传彩页赌气:一点都不好看。

时隔数年,叶霈依然是这个观点,只挤到兵马俑一号坑边看了两眼,就把位置让给第一次来的小琬:“这边这边。”

武功练的好了,什么时候都是有用处的,小琬像条游鱼似的一滑一错,就黏到栏杆最旁边了,静默几秒才惊叹着:“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时值暑假,十三朝古都迎来旅行最火爆的季节,偌大兵马俑纪念馆被天南海北的游客挤得水泄不通,视野里满是活蹦乱跳的小学生,叽叽喳喳像群小麻雀。

尽管空调开着,叶霈依然热出一身汗,用遮阳帽扇着风,发现骆镔很有经验地候在人流最少、最凉快的地方,“喂,我猜,你每年最少来三次?”

“不止。”骆镔不得不提高嗓门,以便压倒旁边导游的介绍声和工作人员维持秩序的声音。“外地朋友同学师兄弟,谁来西安玩两天,我都得接待。远的不说,从去年开始,老曹小施、王瑞大鹏、张得心谢岚都找过我,基本没闲着的时候。”

“温故知新。”叶霈安慰他:“这里卖不卖年票?起码能打个折。”

骆镔叹口气,指指土坑方向:“上回大鹏和他女朋友过来,还特意穿成汉服,模仿巩俐那身红衣裳--你没看过?《古今大战秦俑情》,和张艺谋演的?”

巩俐?对于这位大明星,叶霈最深印象是《霸王别姬》和《归来》,前者大名鼎鼎,文艺青年赵忆莲推荐过;后者前几年上映,她还去电影院看了,确实演技一流。

可什么什么兵马俑?她迷茫地摇头。

看起来骆镔有点头疼,仰头计算:“我想想,应该是90年的电影,不好办啊,叶子,那时候还没你呢。”

平时对练开会、并肩作战,近来成了男朋友,叶霈还是第一次发现,面前这位男人是位80后,比自己大不少呢。“29年前的片子,三分之一个世纪,骆驼,以后我们会不会有代沟?”

“还真不好说。”骆镔煞有其事地皱着眉头,“我想想,得给你补补课。这么大孩子,多学点东西,技多不压身。”

口吻老气横秋,叶霈哈哈大笑,“骆老师,一言为定,全靠你了。”

到纪念品柜台买了一堆铜制将军俑、酒爵、烟灰缸之类,小琬总算心满意足地从里面挤出来,高高兴兴找到两人:“好壮观好威风,怪不得秦朝那么厉害,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来前小琬很认真地做了功课,连李白的诗也背下来了,叶霈暗暗好笑。“走啦,再去旁边那个坑看看,还得去华清池呢。”

和兵马俑比起来,唐明皇杨贵妃可浪漫多了,朱红色华清宫依骊山而建,青柳绿水,莲叶田田,带着江南雨乡的柔情,隐隐约约能见到大唐盛世风采。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小琬摇头晃脑念念有词,有点像背诵课文的小学生,路过行人都笑眯眯望着这位可爱少女。“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可惜贵妃沐浴的莲花汤有点寒酸:海棠花形状的水池分成两层,出水口也是并蒂莲,灰扑扑并不起眼。

小琬失望极了:“这么小啊。”

这两天住在骆镔家里,浴缸都很大的。叶霈替杨贵妃说话:“古代嘛,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人家宫女太监一大堆,剪指甲都有人管。”

小琬闷闷不乐,诗也不背了,耷拉着脑袋朝外面走,挑了一大堆唐杨q版陶瓷玩偶、团扇折扇钥匙链之类,还有唐代宫廷簪花和花钗,又高兴起来。

顺着人流朝外走,经过水池的时候看见盛开的莲花,衬着莲叶格外娇艳。

莲花在佛教被称为莲台,佛祖菩萨踩在脚下,想不到印度神话也有尊贵地位。叶霈蹲在池边用手机拍了两张,骆镔双手插进裤袋,小声说:“这要都是七宝莲,咱俩可就不愁了。”

中午他带两人到一家不太起眼的餐厅,大众点评网的口碑很好,却没什么名气,等了半个小时才有位置。

可真香啊,叶霈吸吸鼻子,盯着端到面前的青花大海碗和两个圆馍。

“自己掰啊。”骆镔拿起自己那份示范,“掰小点。”

吭哧吭哧掰了大半碗,交给服务员,端回来的时候,七、八片厚厚的整片羊肉码在粉丝和碎馍上面,旁边是青蒜,瓷碟放着辣椒酱、糖蒜和香菜,汤是酱红色的。

只尝一小口,小琬便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就像小孩子终于吃到圣诞节糖果。“真好吃啊,师姐明天我们还来。”

红柳肉串、肉夹馍、羊杂汤上来了,都是骆镔推荐的,叶霈先照两张相才拿起筷子。

两秒钟之后,身在北京的樊继昌就在“二队run run run”微信群里看到这张照片,顿时有点饿了,走向“碣石酒吧”。

来到“封印之地”大半年,他适应得不错,规矩也知道不少:以“一线天”为界限,上半年两道关卡必须配合,需要闯关的队员报团取暖,他和桃子猴子、叶霈住在老曹别墅,朝昔相处培养默契;等“一线天”结束,通过的人们做鸟兽散,分别前往最后一道关卡;没通过的分两种,活着的明年再尝试,死去的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叶霈是斋浦尔,猴子是坎普尔,骆镔加尔各答大鹏海得拉巴,自己则是那格浦尔,二队走得近的几位伙伴远远分开,居然没有重合的。

随便点了些午餐,樊继昌翻开手中的《印度城市大全》上,重温关于那格浦尔的章节。过几天等老宋后事了结,他就远赴印度了。

说起老宋,和樊继昌的兄弟没什么不同:走上“一线天”之前,两位搭档总是知根知底、敞开心扉的。于是樊继昌知道对方早逝的父亲、病歪歪的母亲,两段不如意的婚姻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在“碣石队”的日子,像所有“干活的”一样,老宋挣了不少钱,早早留给母亲和两个孩子。可惜欲壑难填,他尸骨未寒,两位前妻就为了不菲遗产吵翻天,从质疑遗嘱到争夺老人,先是抢占房屋,进而直接动手。

时隔数日,别说办丧事设灵堂,通知骆驼大家过来送一程,老宋冰冷僵硬的身体依然躺在医院太平间;樊继昌很怀疑,除了老宋母亲,其他亲人的悲伤加起来还不如自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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