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不会是刚才，我和碧桃八卦的那些话被他知道了吧。”顾岚心中打鼓，面上却也不显，将点心递给身边的碧桃，走上前行了一礼。

从进门至今，顾岚的脚步声几不可闻，头上的钗环配饰也未发出半点声响，此刻一套行礼的动作更是行云流水，没半分犹豫。

顾岚跪在地上，心里不禁感叹：“多亏皇上派来的嬷嬷，虽然人看着严肃，但教学质量贼高，短短几天就能培养出我这样优秀人才，不简单啊，等以后日子过不下去了，能不能联系联系，开个礼仪速成班之类的。”

顾岚这边还在幻想，那边祁砡已经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拉到自己对面坐下。

“这会子日头正是毒辣呢，皇上怎么老远跑妾这里来了。”顾岚恭谨问道。

虽然学了规矩，知道这边都是自称臣妾的，但她依稀记得臣妾是对奴隶的称呼，所以一直不曾改口。

祁砡打量几眼室内摆设道：“这里的确是离朕的养心殿远了些，好在有条偏僻小路，即凉爽又便利。”接着又似乎是有些不满地用书本指了指茶盏，“你这茶也太淡了，都吃不出味儿来。”

“嫔妾一向是吃不惯茶的，寻了许久才找到这么点合口味的来。”顾岚示意碧竹将茶水换掉，又冲碧桃挤挤眼睛，要她把驴打滚赶紧拿下去，口中却不停，“也不知是哪个婢女没眼色，不知拿好茶出来。”

“婢女？”祁砡觉得好笑，“你这哪有婢女，朕进来是可是空空荡荡的，茶水都得自己添。”

顾岚知道祁砡是在开玩笑，哪有皇帝出门不带仆从的。刚进来时都没注意看，待坐下了才发觉，屋子内除了地下跪的四人，其余各角均有两个宫人立着，赵公公自然也是在的。

也不知这些宫人师承何处，怎么装透明人装得这么好。

祁砡见顾岚眼珠子转来转去，明显在跑神，觉得好笑，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声音也逐渐温柔起来，“这下面四个，都是你的了。”

顾岚愣住，好半天才明白祁砡的意思，惊讶道：“我的？！”

祁砡端起碧竹新上的茶水，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道：“你这屋里人也太少了些，是该添几个了。”

顾岚回过神，“这不合规矩……”

他吹了吹手中茶盏，轻轻抿了口，微微皱眉道：“你这都是什么茶，要么太淡要么太苦，下人都是怎么做事的！”

顾岚察觉不对，是不是皇上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真以为她想争宠去和娴嫔斗，这才来提个醒，告诉她别动歪脑筋。

想到这，顾岚瞬间冷汗直流，不停回忆自己是否说了什么错话，做了什么错事。果然在宫廷之中，还是谨言慎行才好。

此时此刻，宫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息。整个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连窗外的虫鸣鸟啼都戛然而止，似乎是感受到殿内的异常氛围。

顾岚沉默，不敢答话，祁砡却也不急躁，慢慢用茶盖拨动茶叶，丝毫不在意顾岚的反应。

又过了会，顾岚终于打定主意，镇定下来，内心只觉自己这老板喜怒无常，前一秒还风和日丽，下一秒便是狂风骤雨。

“请皇上恕罪，嫔妾委实不敢坏了祖宗规矩。”顾岚跪在地上，坚定道。

祁砡不语，只是抬起眼皮看了顾岚一眼，右手食指不断敲击桌面。

“哒……哒……哒”

一声一声，仿佛敲在顾岚心口。她此刻完全猜不透皇上的意思，毕竟这才是第二次见面，更多的只是从碧桃口中听来，且都是经过这小妮子润色加工的，里头真假几分，还有待商榷。

“那你便将这两个太监留下，宫女你挑一个吧。”祁砡终于开口，话音刚落，便又低头看起书来。

顾岚身形微动，心思百转千回，将这一句话绕来绕去想了许多遍。

毕竟按照规矩，她有两个宫女并一个太监便够了，若按皇上的意思来，定是会落人口实的。今日皇上过来，肯定不会是路过，她的惠明阁太偏僻了，后宫嫔妃也会因此盯着她一段时日，况且皇帝的意思尚未明晰。

祁砡又开口叫顾岚坐下，道：“你挑好了便将他们安置到偏殿去，暂时不用就是了，省的朕回头还得再将他们带来一次。”

顾岚不明所以，但还是强压下心中疑惑，只觉得现在这位“老板”难伺候。

“对了，你让拿下去的是什么点心？朕在殿中等你时便闻到香味了。”祁砡翻着书本，状似不经意道。

……她就知道保不住，早知道今天他会来，就不做点心了！本来就食材稀缺，很久才做一回解解馋，现今还要分出去。

可惜无论顾岚如何懊悔，驴打滚还是进了祁砡口中。眼看那平日不苟言笑的人接二连三的将驴打滚送入口中，顾岚也只能眼巴巴瞧着，直到一小碟点心只剩下一个。

可能是祁砡感受到了顾岚殷切的目光，终于收了手，将唯一的一颗留了下来，又叫来下人漱口，明显是不打算再吃了。顾岚见此情景，不由内心狂喜，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继续陪老板聊天。

挪一点，再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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