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织陵识妖息（9）（2/2）

她似哀似叹，白渺却敏锐地捕捉到其中关键。

“妖王说，既有...什么？”

小桃看他一眼，垂眼沉默下来，再不肯多说一句。

“好罢。”白渺索性盘腿坐下来，一手撑着膝盖叹口气：“说来惭愧，其实我本没打算伤你性命来着。我那朋友出手有些重，抱歉抱歉，十分抱歉。”

小桃冷笑：“你们神仙，向来惺惺作态，你又何必虚情假意的与我说这些。”

“这不是想套你话嘛……”

小桃气愤地将头扭到一边。

白渺接着道：“你是将死之人，这会有什么话不说，以后可是没机会了。”

小桃道：“我既是将死之人，阁下又何必再我这里浪费时间？”

“好奇嘛。”白渺笑眯眯道：“难道你这会不想探探你的妖丹？看看你还能活多久。”

小桃皱眉看着他，犹疑地闭眼探入体内察看自身妖丹。

她这一看，却是心下一惊，方才只觉自己重伤，大约妖丹也受了损，可她没想到，她妖丹哪里是受损，分明碎得不成样子，如今她还有命与白渺说话，不过是因外界钻入她体内的一根极细的黑线，将她破碎的妖丹缠在一起勉强支撑罢了。

她睁眼，猛得看向白渺。

“你！......”

白渺指指钟无的方向道：“我同伴许你暂活。”

小桃向钟无方向看去，她不敢抬头看钟无面容，却能清楚看到，他垂下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细细缠绕着一丝黑线。

她这下便真有些慌，颤声道：“你们......究竟是谁，想做什么？”

白渺道：“好说，我不过是想问你些事，无损你什么，待我问完，自会给你一条生路。当然，我同伴或许有些旁的法子让你开口，但我觉得你应该不大喜欢。”

小桃妖丹被钟无的黑线扯得一阵一阵生疼，她捂着胸口神色黯然：“妖丹已碎，我还哪有什么生路呢。”

白渺摸摸下巴，思索了会道：“啊......妖道走不成，总有别的道可走罢。”

对方低头沉默着，看起来挺绝望。

白渺道：“还是不想说？好罢，你先考虑，我也

有别的事想问问。”

他抬头，手指西院角落那棵不再繁茂的桃树，冲邱员外遥遥喊了一句。

“邱老头，你家那棵桃树，什么时候栽的？”

邱员外自打小桃恢复妖身时便吓得死死拖着邱颖贴墙根站着，即便桃树妖被白渺二人制服，也不敢上前一步。这会见白渺与他说话，又岂敢不答。

他磕磕绊绊道：“不......不记得了，似是......似是一直都在......”

“哦？”白渺歪了歪头：“那你可对它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不......不好的事？”

“比方说，挖它的根之类。”

妖怪虽称不上什么善类，但小桃眼中对邱员外的恨意，不似生得平白无故。

邱员外有一瞬的恍惚，随即反应过来，慌忙否认：“没有！绝对没有！小老儿为护妻女吃斋念佛，绝不会无故伤一草一木！大......大罗神仙您万不可信这妖怪，一定要救救我们邱家啊！”

白渺被“大罗神仙”这四个字雷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小桃听到邱员外这话却是冷嘲一声道：“老娘在此生长千百年，脚下娘娘土比玄铁还硬，我的根又岂是你们这些凡人能挖得的？”

白渺回神，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道：“真厉害啊，比玄铁还硬的娘娘土。不过我让你说话了吗，你不是不想说吗？不想说就先闭嘴。”

小桃看他一眼，没精打采的垂头闭上了嘴。

邱员外一句话喊出无人搭理，白渺态度让他不安。这妖怪扎根此地多年，若还让她说出......邱员外一心慌，不敢多想，上前一步作势要去抓白渺一角，却被平地而起的一阵寒风阻了步伐。

那不远处靠着树躯散漫站着的玄衣男子，静立不言，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却让他不敢抬眼看。

他后退一步，只好忐忑的贴墙继续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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