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赔钱货赴生宴(1/2)
柏油路面平整而带濡湿,路边水坑映街边高楼小幢。轿车轮胎从其上踏过、溅起珠珠斑斓。
车身随着从水坑上过上下一颠,裴迁祸本撑着下颚打盹,这么一颠险些把手指戳进鼻孔里去。他迷迷瞪瞪掀了眼皮子,瞧了眼窗外的法兰梧桐。
阳光为枝叶森森切碎,淌下、再漏进轿车车腔中去。视野一角映亮一瞬,裴迁祸眯眼瞧去,坐他身旁的晏峮城胸前胸针在光线下反着夺目的光。
前几日惊鸿一瞥,险些以为是自己上辈子见的那一枚,还细思恐极了几日。拿在手里细一端详,方辨认出来,确乎不是同一枚。
前世贵为裴大少的裴迁祸,每年生日自然都是收礼收到手软。除开不少怀讨好之意的礼物、年年父母送的礼物都是名牌限量高定之类,前不久的二十五岁生日却反常送了枚银胸针。
都是鹤栖松,因而他见了晏峮城那枚才觉得格外眼熟。而他前世那枚是父亲在拍卖行里以千万高价拍下的百年前的古董胸针,其上有些许刮痕不说,其背的针也断去半截,无法作胸针之用——尽管疮痍如此,也仍带残缺之美,是以父亲买下那胸针的原因。
而晏峮城那枚则丝毫看不出已有数年之久,仍如崭新,垂颚啄羽的仙鹤栩栩如生似要果真抖落几枚羽毛来似的,和残破半点不沾边。
许是那年头的胸针流行这样的款式吧。
这么一想,裴迁祸也就释然了。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想来是自己多疑惯了所致。
思忖间车速减缓,轿车停于一座府邸前。青壁绿瓦、玉柱石阶,阮家家府的风格倒是和旗鼓相当的裴家家邸全然不似。
前院内人头攒动,伴着阮家家仆一声嘹亮的“裴家到——”便是静了半刻,堂内位于高座的太师椅之上的白鬓老太的温和目光也望了过来。
柳西楼开了车门出车,转而踱步到裴家的第一辆黑皮轿车边去欠身拉开车门。裴常飞一袭墨色西服齐整妥帖、满溢笑容地下车去,再回身将云鬓花颜的陈小英扶出车来——二人年纪不小,却眉目间仍存当年风姿,恰是温香软玉衬丰神俊朗。
裴常飞扬了扬下巴,下人便将一绢带系结的礼盒奉到他手中。他抬眼望向座上老妇,朗声笑言:“裴家裴常飞携内人陈小英,祝张老太太七十大寿,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阮家家主阮世承上前来接过礼盒,暗中掂了掂重量,面上笑意更深,与裴常飞握了握手:“我替老母,多谢裴家主。”
随后两位家主便行至一边去言笑晏晏了。裴迁期着一身卡其色礼服,迈着长腿跨出车来。作为小辈,自然是不能像父亲那样仅将礼物递予阮家家主再三言两语便了结了的。
衬衫领口繁复而显华贵,他矫首昂视、腰板挺直,手执卷轴一柄,行到堂中去,抬臂一展。
一幅足有两臂长的锦绣便缓而展开来。苍松盘峰顶,针叶紧簇如云,树纹齐整而同朝一向。数只丹鹤正立于盘虬卧龙的云松之上,其一展羽朝天际飞去。天穹染霞,一轮旭日正挂穹际,那鹤正是朝日而飞。线条优雅流畅,色泽鲜艳夺目,定不是凡品。
他面上浮出一分笑意,“裴家长子裴迁期,以云松鹤寿图为礼庆您七十大寿,祝福比旭日升、寿如常青松。”
裴迁祸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大手笔,想必是势要争口气来叫裴常飞刮目相看了。他略微惊诧了一瞬,而心下却无什么被比下去的危机感——毕竟阮白絮又不在,这风头出与不出,都没什么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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