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2)
进了高二,梁信佳突然开始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学习进度了,她学的越来越吃力。
某天夜里,李烟进来给她送牛奶时,发现她手捂着鼻子,半仰着头,另一只手依旧在纸上不停的写着。
凑近一看,才发现本子上都是血迹。捂住鼻子的手上也攥着一张纸,被血染的殷红。
“你这孩子,快别写了。”李烟去拉梁信佳。
梁信佳没有动作,直到被李烟拉急了,才扭过头来,眼里泛着水光,“妈,我还有最后一点点。”
李烟心里着急,到头来却也只能说一句,你这孩子。
没有人知道梁信佳为什么这么拼命,只有梁信佳自己知道。她每一个孤独学习的夜晚都是为了离周衍的名字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站在红榜前看着自己和周衍名字的距离越来越着急,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而周衍的名字下面就是陈希尔的名字。她的名字像带着水腥味的水草,将梁信佳一圈一圈的缠住。
“你站这干什么呢。”周衍一个手指弹了过来,梁信佳回过神来,手捂着头,“你干什么。”
周衍笑出声来,“叫你啊。”
“你不会喊名字吗,干嘛动手动脚。”
“嗓子疼。”周衍慢条斯理的说。
不想说话,梁信佳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梁信佳的无力和沮丧来自于陈希尔的优秀。她就像是当年压住孙行者的那座大山,把梁信佳压在底下不能喘息。
梁信佳羡慕她的优秀,嫉妒过她对周衍明目张胆的喜欢,甚至还模仿过她。
那天中午,梁信佳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用她妈的卷发棒烫了一下发尾。自己学着杂志上抹了眼影和口红,穿上了她妈新买的碎花连衣裙,对着镜子学着陈希尔平时的样子挤出一抹笑。
也许是不熟练的原因,梁信佳的口红粘在了牙齿上,腮红抹的到处都是,整张脸就像是猴子屁股一样,搞笑极了。
窗外阳光灿烂而热烈,花开荼靡。
屋内梁信佳嘴角的笑慢慢的僵在了脸上,她好像不认识镜子里面的那个人是谁了。她是陈希尔的模仿者,陈希尔的影子,又后者是动物园里爱模仿的猴子——
总之那个人不是梁信佳了。
她突然有点心慌,这种心慌在李烟敲门的时候愈加强烈。她本以为家里人都出去了。
“信佳,你在干嘛。”李烟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一门之隔,梁信佳贴在门后面,心脏跳个不停,掌心汗涔涔的。
她挤出声音来,“我在写作业。”
“那你早点午睡,我去超市买点你爱吃的饼干。”李烟的声音带着笑意。
外面传来关门声,梁信佳的心态在门落下的那一刻彻底崩了。
她顺着门滑下,眼泪像珠串子一样落个不停。哭到最难过时,她用牙齿咬住胳膊不发出声来,屋里是她困兽一般的呜咽声。
阳光倾泻在她身上,把她团团围住。
她爸妈疼她,爱她,而她却为了嫉妒,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梁信佳像疯了一样冲进卫生间洗脸,她用手使劲搓着自己的脸,觉得还是不干净,就像是有一层面具紧紧的罩在她的脸上,拉不开扯不下。
她又拿了帕子来搓,搓到后来,脸就像是脱了一层皮,红了整整一天。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然后才慢慢挤出一抹腼腆的笑容。
梁信佳的变化其实有迹可寻。
就像某一天上学时,何西轶盯了她许久说,“梁小佳。”
周衍瞪了他一眼,他马上改口,“信佳,信佳。”
“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变得有点越来越像陈希尔了啊。”
遮羞布被突然拉下,梁信佳无地自容。她佯装镇定平静的问,“有吗?”
何西轶自言自语的嘟嚷着,“有啊,发型是,穿衣风格是,就连说话的样子也是。”他一拍脑袋,大声说道,“就你那笑容,真是越看越像。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就是,当你讨厌一个人时,偏偏你还不得已要学她。
梁信佳有点结巴,“哈哈哈,是...是吗?我都没有注意。
何西轶捣蒜一样点头,“是的,不信你让周衍看。”
周衍瞳孔黑黑的,面色冷清,盯着梁信佳没有说话,半晌吐出一句,“你什么眼神。”
等他们远去,梁信佳还站在原地。梁信佳知道,周衍那么聪明,他一定看出来了。只是因为不喜欢,所以像谁都没有关系。
那天过后,梁信佳去理发店剪了好不容易蓄起来的长头发。
舒扶家坐在理发店的沙发上问,“真的要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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