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若秋水（十二）（1/2）

阿史那安沐浴完，便叫侍女带着我去另一处。即使是正式的夫妻，在他们这边也是要分开沐浴更衣的，由于跟着我来陪嫁的侍女们还不熟悉，阿史那安调了些他的人来伺候我，让我的人先上几天课去。

从她们的口中得知，这宫中所有有品阶的女子都在这一处沐浴，我便起了疑心。

“那可汗若是妻妾成群，这么小的地方不会挤吗？”我话音刚落，那俩姑娘就咯咯笑了起来。

“可敦你是不知道这儿的规矩，我们这边和中原的三妻四妾不同，一个男子只能娶一个女子呀。”实话说，我便将阿史那安这辈子毁掉了。谁都想不到，一个堂堂的塞北君王，娶的妻子竟然是已经怀过孕的女人。他将一辈子的分内事都交到邱桓手上了，邱桓就做了件这么荒唐可笑的事。

我示意两个姑娘继续加热水，坐在盆中沉思良久该如何补偿他。等我回到他的寝宫，瞧见阿史那安坐在床上看话本，一条腿曲着，另一条懒散地向前伸，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关键是，他赤裸着上身。我分明记得他沐浴完回来后身上还是有衣服的！怎么到了床上就什么都没了！看久了容易令人眼红，我立马背过身。

“你怎么不穿衣服！”我捂着眼睛，脑中一股无奈劲冲了上去。

“我在自己的床上，为何要穿衣服？”他笑得有些嘲讽意味，或许又觉得我此时样貌很好笑。

“男女共处一室，怎能不穿衣服！”我急昏了头脑，只想让他先把衣服穿起来。

“夫妻共处卧房，为何不能不穿？”我此时觉得他在挑衅我！忽然一双手从两边搭上了我的双肩，我吓得一激灵，立马转身过去想拍开他的手，还没完全转过身，又想起他没穿衣服，立马捂住了眼睛。

我这一顺溜的动作差点将我自己都逗笑了，阿史那安笑得更大声了，紧紧抓着我手臂的两侧，但也没有过多的近了。

“手拿开吧？”他问我。

“那你先将衣服穿起来！”我边摇头边说。

“已经穿了呀。”阿史那安的语气总是带着一些玩味，我不禁怀疑他是在骗我。我将手打开一条缝上下瞄了两眼，他似乎是穿上了衣服。

我拿开手后发现，他这衣服透得穿了还不如不穿。一股热气从我的头顶直蔓延到脖子根，耳朵散发出一种可感受到的灼热。我如今肯定从头红到了脚！我伸出手想要将他推开，却完完全全被他一双手定在了原地。也是，他毕竟是习武之人，力气比不上他是意料之内。

硬的不吃，总得吃软的吧！我假意手臂被他捏痛了，看了两眼。阿史那安明白了我的意思，倒是松开了手。我收回手揉揉肩，朝着他一瞪眼。

“你往后好好穿衣服！”

“怎么，可敦刚来就摆架子？我好不好好穿衣服，到了床上不都是穿不整齐的？”他伸手捏我的耳朵，兴许是红的太显眼了。被他捏到的时候全身一麻一颤，想将他的手打下来，但是阿史那安对我的动作毫不理会，继续说，“我晚上睡觉从来不穿衣服，这就要你习惯习惯了。况且，可敦耳朵这么红，不能说自己不喜欢吧？”流氓！彻头彻尾的流氓！谁看到这场面不会脸红心跳的，他怎么就偏偏抓我的把柄呢？他还是巴图的时候的开朗和阳光怎么一到了夜晚都变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是羞得太过了，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已经不想再和他计较了，转头假装要咬他。等他松开了手，我便大步走到床上，靠里躺下了。我未曾与他说过我对邱桓的感情，且绝对不能说，只能任由阿史那安将我当作他明媒正娶的可敦，配合他的一切行为，这是一个筹码应该做的事情。我听到他熄灯的声音，而后又慢慢走过来。

“我躺上来了？”对他来

说一张床变成两个人难免有些不习惯，我轻轻“嗯”了一声，便感觉床往右陷下去了一些。阿史那安避开了和我的接触，我也下意识地往里缩了一点。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对对方目前为止都只当是朋友，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我竟然一夜之间成了有妇之夫。”他说道，“我还是第一次为人夫婿，要是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你可尽管与我说。”这话将我撩拨地一愣一愣的，这人怎么会讲出这么可爱的话！

“那帕子……”我很在意帕子和他受伤的事儿，因为一件小事让他割了手我也过意不去，这是上战场打仗的人，在儿女私情上流血不值得。

“那帕子上我都添了血了，难不成可敦还想自己添上些？情事我并不是很明白，但是这种事情，在没有互相产生感情之前，我会尊重你的意愿。”他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像一炷香前故意逗我的阿史那安，这人阴晴不定的，阴晴两面却都是善，着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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