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若秋水（十）（1/2）

途中坎坷若是细说，我能说个三天三夜，我是个懒人，所以便不说了。

到了那儿，整个队伍除了那两个孩子，还丢了两个人，我也不知是谁。装嫁妆的轿子翻了一车，我让他们将这些东西私底下分分后丢了那轿子。塞北要从城外一直走到城里，路过他们最繁华的那条街。与我想象中的不同，那边也并非都是蒙古包，还是有许多竹楼房，房基上搭店铺，二层则是衣食起居之地。

我想起来原本田粮处应该有“米”字的旗子，这时除了牌匾什么都没有，店门也关的死死的，兴许他们已经到了，在等我这边的消息。路上来围观的人不少，他们服饰的美并不是我能意会到的，只觉着还不错，应该不会扎身，其余的要等穿了才知道。

塞北这儿的天比皇城中冷太多，况且是秋天的夜晚，与往日的冬日差不多了，寒冷的程度没有少只有多。我拿了件冬日才穿的披风挂在身上才觉得好些。

阿史那安年纪轻轻就成了这儿的可汗，委实尊贵。他的父亲阿史那华黎在他出生后不久便病逝，没能尽到父亲的责任，也没能享受到作为父亲的福气。阿史那安没有让他失望过，在塞北低谷时期东讨西征，才有了如今稳定的局面。唯一与他父亲不同的便是野心：他没有野心，只求百姓安定。塞北这个可以自由高歌的地域，竟也生出来个温柔种来，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塞北的皇城在高山之间，建的也是雄浑壮阔。我们还没有过山，那儿的使者听闻消息已经出来迎接了。此时，邱壑一行人是不能跟着我继续走的。我看着那使者蒙着面与邱壑交谈，我心中开始有些犹豫，万一是个歹徒带走了我，那不就没命了吗。

邱壑临走时看了我一眼，头探进来说了一句：“你跟着他走，没有问题。”便快马回去了。陪嫁的团队要与我从两边路走，也就是说我得下轿子骑马了。这是这儿的传统，我作为个和亲的使者，总不能怠慢吧。犹犹豫豫间下了轿子，被那使者牵到他的马上。

他看了眼领队的人，摘下蒙面说道：“还会有人来接应你们，在这里稍微等一会儿就行了。”便拉着我奔驰而去。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骑马，被他带着跑的时候还没忍住尖叫了一声。坐在马背上比我想得要高不少，脚底儿又是空荡荡的，那马还不是平稳地跑，是上下来回颠簸。我算是真的被吓到了，死死地牵着那缰绳，测过身去闭着眼。

使者坐在我身后，我不敢靠在他胸膛里，这样实在有违体统，连我都不能接受。即使知道他架马技术优越，我也被那风沙吹的、速度快的不敢开口，即使隔着层纱也怕那沙子进我的嘴里。

“大祭司不会连马都没骑过吧！”风声很大，他只能用力说话我才听得见。

“能不能慢一些啊！”我也用了力喊出来。他闻言，放慢了些速度，是我可以接受的速度了。但是我瞧那皇城离我们越来越远，心里又开始担心了。

“怎么离皇城越来越远了？”

“哈哈哈，大祭司先不要着急，我们先不去皇城。可汗让我领你去兜兜风。”说罢，又扬了一下鞭，马速比之前更快了。那马忽然加速，我一个后仰冲进了他的怀里，那使者一阵大笑，也没有把我赶走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嗯……”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我的名字很长，你们汉人一时半会儿应该记不清，你叫我巴图好了！”虽然蒙着面，但是能从他的声音离听出来这是个阳光的人，单纯好相处，我习惯了马速便与他聊起来了。

“你们可汗是个怎么样的人？”从阿史那安周围的人打听的消息一定是准确的。

“可汗他看着大大咧咧，其实为人啊，啧，抠门得很。而且，他有许多不好的

癖好和习惯。你来了这儿，指不定他还会要你替他做饭，像个仆人一样。”我一听，心中一慌，果然人不可貌相。看着这脸不错，其实将人当下人使唤。不过他具体长什么样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长得不错。

“那他，待人如何？”

“好了，大祭司，真的想知道就等明天与他成婚了再去了解，都会清楚的。来，下马，我们到了。”如果我们还在路上，想必他会继续回答，这远路细细琢磨也不是很远。

我转头，发现自己身处高山之上，这山到了秋天半绿半红，尤其好看。俯视下去，大半个塞北的布局看的清清楚楚。同我自个儿的皇城不同，那是繁华似锦，到处都是灯和店铺。这儿的就比较萧瑟了，那灯多的地方聚集在一块，都是大寨子；灯少的地方房子却密密麻麻挤成一堆。这贫富差距忽然就显出来了，都不用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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