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1/2）

兴许因为是毕业前的最后一次集体聚餐，那天大家吃完饭一起闹了很久，一帮血气方刚的少年打闹嬉笑，另一堆女生走在一起窃窃私语。面对着久违的朝气活力，我也只会傻笑，揽着苏西低头走路。

吴同还算是清醒的，架着醉醺醺的老费踉踉跄跄往前挪动。老费的小女友想去搭把手，无奈那厮实在壮硕沉重，她根本拖不动，只得像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满脸担忧。

那天谁都没说要散，谁都没说困倦，他们走到一个酒吧，喝完又去KTV，足足折腾了一通宵。我最后熬不住了，趴在包厢的沙发背上昏昏欲睡，迷糊中有人过来给我盖上了什么东西，然后一个温暖的，庞大的身躯慢慢覆下来。我浸泡在熟悉的味道中，安心而放松。他的头靠在我的背上，两只长臂环住我，我向软和的垫子中埋了埋，他在我耳边轻声问：“吵醒你了？”

困倦让我说不出话，只得哼唧了几个鼻音回他。

两只环住我的手臂紧了紧：“不怕，睡吧。”

耳边有什么曲调被轻轻哼唱，熟悉的旋律却一时想不起。男孩像一个坚硬的罩子覆在我的周身，呼吸像一张绵密的网笼罩我寸寸裸露在外的肌肤。

即便是在睡梦中，这样的感觉也使我几乎要落下泪。

吾心安处是吾乡。我终于不再颠沛流离了。

聚餐过了很久的某一天。

我在吴同家里敲着二郎腿嗑瓜子，看着他对着电脑敲敲打打，计算着很多我压根看不懂的数据。初夏的温柔的阳光就像灰色的毛绒毯子一样慢慢从他的身上爬下来，爬到我的身上。少年已经逐渐褪去稚嫩而棱角分明的脸庞在半阴半明中显得立体而清晰，他一动不动盯着电脑屏不知工作了有多久，终于长叹口气，揉揉鼻梁，闭着眼靠在椅子背上。

我连忙放下手里的瓜子，胡乱地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跑到他面前。

他未睁眼，光是伸出一只手往前虚揽了一下。

我很有眼色地连忙凑上去，让他够到我，然后顺势面对着他坐在他身上。

吴同的另一只手将我的头往下压，我便乖乖窝在他怀里。

他的心跳我听得一清二楚，我在他坚实的胸膛前拱来拱去：“累了？”

“嗯，”他看表：“该做饭了。”

“叫外卖吧。”

“不，我来吧。”他的头一下子变得很重，坏心眼地顶在我的头上：“毕竟这是某人临行前的最后一顿饭了。”

“嗯？这次又生气啦？”我冲着他的胸膛问。

“没，你能出去，我也很高兴。”他修长的指头一下一下划过我的头发，“你告诉我，我就很高兴。”

果然还是记恨着我的啊，男人。

“那你能等我多久啊？”

“等到你回来。”

“如果我再次离开呢？”

“那就等到你再回来。”

我轻笑，这次换你等我了呀，吴同。

“突然想起张爱玲的《小团圆》，女主九莉和男主分开后有着四年之约，结果等了两年那男人便等不下去了。”我搂住他的脖子：“可你是不一样的吧。”

吴同笑：“嗯。我是不一样的。”

“如果等我回来发现你找别人了，我会锤爆你狗.头。”

他仍旧依着我：“好，让你锤爆我。”

我凑到他的颈窝，他的皮肤有种滑腻的柔软，和独特的香味。大概是因为太喜欢了吧，他的味道就像罂粟制成的香水，恨不得全吸进鼻子里，不忍使它散入空气。

我突然脑子一抽，对着眼前那块洁白无瑕的肌肤咬了一口。

下一秒立刻就被撂翻了。

……

这个下午在我脑海里存了许久许久，即便是在多年后老眼昏花思维迟缓，我也无法忘记，那个下午的少年沉溺的眼神，身上结实而漂亮的线条，和一直挂在嘴边的，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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