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合：（3）惊鸿一瞥（1/2）

柳般若对此不作任何评价，只看着莫长消笑，是真的醉了。

他咬字不清晰地嘟囔着：

“莫郎，把酒当歌，人生几何.......”

“四海八荒，唯美酒不可辜负.......”

“好酒来一坛，快活似神仙......”

莫长消把酒坛子从他怀里夺过来，将这所谓的“翩翩君子”背在背上，嘴中不停嘀咕：

“就这么一点酒量，也好意思笼络四海佳酿?爱喝酒的书生，奇也怪哉!”

柳般若在莫长消背上并不老实，总是用手肘勒他的脖颈：

“驾!驾!驾!”

“吁——”

莫长消胸膛不住颤抖，被他惹得哭笑不得。

十五岁，到底还是个孩子。

在园子外候着的下人见此情形，惊怕万分，慌慌张张地要接过柳般若。

“爷，我来背着郎君就好，快些把他放下，这要是传出去，该如何是好啊?”

莫长消躲过，面上温柔一扫而空：

“爷只是背了他一下，怎么了?还怕人说闲话?爷可没有断袖之癖，我们家还指望我传宗接代呢!”

下人愣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的明明是怕外人对柳府的待客之礼乱嚼舌根，怎么这莫小将军.......平白扯到了断袖之癖?

怪人。

莫长消看那下人没有跟过来，心里对此颇为满意，还识得几分眼色。

柳般若双肘一用力，呵道：

“马儿不许笑，驾——”

莫长消眸中漫出笑意，微微侧头看着趴在他肩头的柳般若：

“好，都听你的，我不笑。”

到了房中，花香四溢。

床脚半人高的瓷瓶中，插着大把大把的杏花，嫩白色的花瓣像极了某人的衣衫，这香气，也如出一辙。

柳般若身上有股杏花香。

将之轻轻地放到床上，莫长消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衫。

他突然有些懊恼，竟然没有花香味儿!

他拍了拍柳般若泛红的脸颊，出口问：

“柳般若，我身上香不香?”

柳般若把他的手打落，迷迷糊糊的哼唧道：“香。”

莫长消只觉他在敷衍，又追问：“那你闻着是什么味儿?”

柳般若闭着眼睛抿了抿唇，嘿嘿一笑：

“竹子的清香。”

莫长消又低头闻了闻，明明是一股烂木头味儿，腐朽不堪的那种!

真是越想越气，莫小将军已经打定主意，回府便把那浣衣的婢子狠狠罚上一罚。

滔天大罪，不可饶恕。

在莫长消苦思冥想，不知是该罚俸一年还是打十个板子之际，柳般若猝不及防地对他伸出了手。

他心下一喜，忙不迭紧紧握住，柔声道：

“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

柳般若呼吸一滞，将他甩开：

“我在给你要酒，你握我的手做甚?”

莫长消面色一僵，心中升起一种久违的委屈感，瘪着嘴冷冷回击：

“没了!”

柳般若微睁开了眼，暗搓搓地扯住了莫长消的衣衫，哀求道：

“那你再给我酿一坛吧。”

莫长消呼吸不知为何急促起来，他强迫自己忽视掉心中的异样，冷淡依然：

“不要，酿酒累得紧。”

柳般若叹口气，一副怨天尤人的表情：

“莫郎，你方才还说什么都听我的，过了这会儿子功夫，你就食言了。”

莫长消不回答，他心里还委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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