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1/2)
如烈火焚烧般的刺痛一直维持到三更天,楚厌由神志不清逐渐陷入浅睡。
窗外的夜雨顺着瓦檐滴滴答答落在青石台上,烛火将半张侧脸描绘出浅淡光影。他微睁开眼,恰好对上了一双如鹿水眸。
楚厌全身的血液似乎被湖水浸得冰凉,他伸出手,想要拥紧近在咫尺的那抹温暖。
触及那温软的瞬间,他动了动唇想要退后,却听见耳畔传来犹豫的声音。
“要不……用漏勺喂如何?”弥生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一身芝兰云水裙显得她清新脱俗,站在里里外外充满暗色调的主殿无疑成了一抹亮色。
虽然尧镜已经习惯了这位的语不惊人死不休,但还是被这个清奇的提议惊得合不拢嘴。
一旁的丫鬟拿着漏勺的手抖个不停,差点没把冒着热气的一碗汤药全数奉献在楚厌缠着绷带的胸口。
弥生捂着眼不忍心看,这摄政王殿下平日里是有多招人烦厌,真真是应了这个名字。
楚厌。
她叹息一声,把吓得瘫软在地上的婢子拉起来道:“你们若是无事便先退下吧,我来喂你们王爷喝药。”
底下人求之不得,以最快的速度作鸟兽散。她看着那张俊美如斯的脸,也有点下不去手。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便死死捏住楚厌的下颚,一手操起硕大的漏嘴就想往男人口里塞。
众人看见弥生这一系列如行云流水的操作皆瞠目结舌,这弥小姐看起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手段怎么能这么粗暴。
手腕突如其来的剧痛把弥生拉回了现实,随着床纱的无故轻垂,她被一股力量扯向帘幕内。
弥生咬着唇不让自己惊叫起来,一个跟头栽在坚硬如铁的平面上,撞得她头晕目眩。
她定神,发现自己正趴在楚厌的胸膛上,洁白的纱布上隐隐可见新鲜的血色。她气得想要就地跳起,昨夜忙活了大半夜,今早一大早才换的绷带又废了。
“你!”她惊觉音调过高,于是压着火气道;“你若脑子被昨日那伙人伤了,本小姐不介意再帮王爷扎上几针。”
“你怎会在本王府中?”楚厌一双眸子里浸透了寒意,面容沉静如常。
完了,真的傻了。弥生在心里摇着头,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再怎么无理终究是个病人,她自然也不能失了医者的职业道德,更不能坏了她爹药王的名声。
挣扎着爬起来撩起床帘,发现包括尧镜在内的一群人都低眉顺眼地安静站着。她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唤道:“将王爷的药端来让他服下。”
语罢便想离去,不料被楚厌一把拉住。弥生想起方才帘内的那幕,做贼心虚地看向一旁尧镜的脸色,果然收到了他有些惊讶的神情。
作孽啊。果然有权有势的男人都不是痴情种,到底是白费了尧镜的一片深情。心里有些为尧镜打抱不平,于是便对楚厌的不满又多了几分,用力甩掉他的手。
“王爷还有何事?”
“你先留着。”
“不。”
“留着!”
“好吧。”
弥生发誓她绝不是被楚厌语句的气势征服了,她只是在尽一个医者看顾病人的本分。对,是本分!
瘪着嘴一转头就看见楚厌仰头将一碗药悉数解决,她是深知自家老爹开的药方有多吓人的。
看来这个男人,好像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人,起码他喝药这一块,她就比不过他。
不过楚厌怎么仰头喝药的模样都这样好看,药盏未遮住的下巴轮廓冷硬,明显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随意拢了拢紫衣便斜斜倚在床头,肌肤胜雪。
弥生一半感叹一半嫉妒地看着眼前这一幅美人晨起卷,心里暗恼忘记叮嘱爹爹为楚厌缝合的时候将伤口缝得好看些,白瞎了这难得的好皮肤。
“本王听尧镜说,这段时日令尊让你暂住在摄政王府?”
“嗯。”
“除了本王寝殿和书房,其他客房你可以任选一处喜欢的。”
“嗯。”
“有什么要添置的物件寻尧镜便可。”
“嗯。”
楚厌抚了抚额,他怎么感觉这一幕对话似曾相识。好像他们初见那日,也是这般光景。
弥生盯着楚厌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不禁肉疼,昨夜天色暗她没看清,若早知道楚厌有一身如玉肌骨,她断断不会让自家那不懂怜香惜玉的爹爹进行最后的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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