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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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哥，今天放学老地方‘格瑞娅’，去不？”任永辉凑过来搂着康一的肩膀，试图让自己更像在说悄悄话。奈何他嗓门儿太大，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周围人也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康一被他震了个头晕眼花，道：“滚远点儿。”
“康一，任永辉，你们又要去哪儿？这周的作业不还都没补上？”坐在康一前桌的女班长转过身瞪着他们。任永辉毫不顾忌地拍拍她的肩膀，哥俩儿好地说：“这你就不懂了，欣姐，像你们这种好学生，肯定不懂什么叫劳逸结合。”
女班长冯欣宜翻了个白眼，“我还真不懂，从没见过你们‘劳’过。你们就等着挨批吧。”说罢，就转回去不再理他们。
见冯欣宜不说话了，任永辉又问，“一哥，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康一心说你不告诉我哪儿知道是什么日子，问：“什么日子？”
“我就知道你你忘了！你怎么能忘呢！”一张大脸突然冒出来，差点吓了康一一跳。贾昊捂着心口，一脸伤心欲绝，“一哥，今天我生日啊！”
康一皱眉。虽然贾昊是他后桌，但他俩还真不怎么熟。贾昊是和任永辉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因为自己和任永辉是同桌的缘故，他才渐渐和康一熟了起来。康一本就不怎么关心身边的人，更不会记得他的生日。
任永辉也道，“一哥，咱今天订个大间儿，多叫几个人！‘格瑞娅’新建的大间儿最多能呆八个人呢！”
“格瑞娅”欢唱ktv是外中附近的一家ktv，价格定位很高，但生意却好得很。外中附近不少店起名儿都很洋气，大概是因为外中重视外语教学，起个洋名儿能吸引学生和家长们。但附近的人都知道，外中教学水平不高，学生成绩也不怎么样，中文都学不利索的主儿们，更别提外语。家长花了大价钱把孩子塞进外中，就想以后不用参加高考，直接出国读书。
在这其中，康一是个异类。
他成绩不错，虽然也没多好，但在外中这成绩绰绰有余了。家里普通条件，没想过出国，老老实实准备高考。说他不是个好学生，他的成绩又不像个不学无术的孩子；说他是个好学生吧，又总干一些出圈儿的事，
一开始，别的学生都觉得他不怎么说话，老实好欺负。但时间长了，发现他不是老实，只是懒得打理别人。
是个酷哥。
康一看了任永辉一眼，道：“放学再说。”
这就是有戏了。任永辉一乐，“行，我先约上。”
昨天康一他妈刚给他打了生活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他外婆去世后，一个冷落了自己亲生儿子十几年的母亲终于良心不安而感到了歉疚，也可能单纯是他妈穆女士涨了工资心情好，康一这个月的生活费足足有一千二。
既然自己有钱了，那和同学出去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吧。
但是总是事与愿违，也可能是班长冯欣宜对班主任太过了解了。还没下晚自习就匆匆开始收拾书包，准备一打铃就走，没想到班主任站在门口，以自己庞大的身躯堵住了唯一的去路，“上礼拜的作业，还谁没交？留下来补完了再回家。”
“淦，老子都已经订好了。”任永辉一边骂，一边在年级群里发消息，“晚上七点半，‘格瑞娅’八人间五个小时，四百块有人去吗？”
其他班上课玩手机的学生真是不少，消息发出去没几分钟，立马有人小窗他问：“还在吗？我们七班的，来个付款码。”
任永辉没有犹豫，把自己微信付款码发了过去，很快，就听见“叮咚”的提示音一响，四百块钱已经转过来了。他往自己身边一看，惊道，“一哥，你这么玩儿命？写得这么快？”
康一头几乎埋在卷子里奋笔疾书，连个眼神儿都来不及分给他，“你要是有发微信的功夫，现在已经写完了一半了。”
康一现在心情很不好，脸色发黑，仿佛写了四个大字“滚你马的”。
他也不是多想去ktv，毕竟他不怎么会唱歌；也不是多想给贾昊过生日，毕竟他和贾昊也没多熟。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地想跟同学去哪儿，结果就这么泡了汤。
好不容易补完作业，已经是六点半了。班主任看着面前这几份布满了狗爬字的作业，觉得眼睛有点儿疼。他挑挑拣拣，拿起康一的作业，觉得也就这份还能入眼了。一圈儿扫下来，满意地点点头，“行了，都走吧。下次作业要按时完成。这样也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对不对？”
没人听他说话，被留下的这大半个班的学生早就按捺不住，背上书包脚底抹油般地跑了。康一拎着包，跟在任永辉身后。 那小子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能听的出来他心情又好了不少，嗓门儿也大了不少，几乎有些声嘶力竭地意味，“苟董？……你们已经到了？好好，再等十分钟，我和一哥马上就到……好，谢谢兄弟！”
“去哪儿？”康一问。
“福满多，给昊子炒两个菜。”任永辉回答，“刚才订好了去‘格瑞娅’的那几个人。”
康一和那些人不太熟，他在外中高中两年，严格来说也只有任永辉这一个朋友，还是因为他俩两年都是同桌。任永辉朋友多，他那些朋友也经常来找他，左一个“一哥”，又一个“一哥”，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七点左右正是饭点，“福满多”饭店的大厅熙熙攘攘坐满了人，三四个穿着红白色校服的学生坐在中间的圆桌上，看起来格外显眼。正中间的那个就是今天的寿星贾昊，怀里还抱着书包，显然也是刚到不久。旁边的几个康一分不太清，都是外班的。一个戴眼镜儿的男生站起来冲他们招手，“任哥，一哥，这儿！”
桌子上已经摆了几个碟子了，康一毫不见外地拉开椅子坐下，任永辉跟在他身后，一边摆手一边道，“来晚了，我们班老刘今天留人了……聊什么呢，牙都快笑掉了。”
“沈独说要给昊子唱生日歌，你们没听见，可他妈难听了。”
“害，这大家心知肚明的。现在人来齐了，再给昊子补一个。”任永辉道。
康一还没给别人唱过生日歌，听到是听过。
就是唱的这么难听的，倒是头一遭听。
妈的，刺耳。
他这么想着，但还是小声跟着哼了两句。仔细听听，自己哼的比那几个人唱的好多了。
唱完了歌，任永辉立马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就等我和一哥了是吧？点菜点菜……谁点的冰红茶？来两扎啤酒啊！”
康一打断了他，“我要饮料。”
“啊……哦，一哥，你要喝啥？”
康一指了指菜单上五块钱一瓶的奶茶，“就来奶茶吧，要炼乳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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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任哥，一哥，你们听说了吗？咱学校来了个国际交换生。”刚刚那戴眼镜儿的男生道。
“这有啥了，国际交换生年年都有。”任永辉道，“今年把你换走了？多新鲜呢。”
“那个交换生不在国际部，去二班了！”旁边一个男生插嘴道。任永辉一愣，“是吗，真的假的？”
“苟董的消息，哪可能是假的？”
几个人闹哄哄地笑成一团，被称为“苟董”，实际上叫作苟子卓的戴眼镜的男生骂道，“我操，说了他妈别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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