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六）在哪（1/2）

莫长渊醒来的时候，阿福皱着眉头，倒外一旁睡着了，他的脸色有点红，呼出的气有些灼热。

他发烧了。

莫长渊脑袋还有些昏，他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挣扎着坐起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烟波城……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慢慢的向着洞口走去。

爹……

娘……

妹妹……

还有大家……

莫长渊记得，他好像看见烟波城被毁了，大家也都……

莫长渊摇了摇头。

他要亲自去看看。

姜景元找的山洞，离烟波城不算太远，莫长渊逼着自己，一路奔向烟波城。

曾经的繁华，还历历在目，时隔三个月，却已经是断壁残垣。

罩在烟波城外的罩子好像已经被撤走了，堆得很高的尸体已经倒了下来，乱七八糟撒了一地，莫长渊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看苍蝇蚊虫满天飞的样子，时间也决计不短了。

堆成堆的尸体，一具一具都被烧的焦黑，流出的血浸透了地面，一脚踩上去，还会往外渗。

见有人来了，尸体堆里的乌鸦也不怕人，旁若无人的继续进食。

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有野兽的吼声。

偌大的烟波城，就只剩下一个活人。

莫长渊神情麻木的往前走，他看着四周，那些乌鸦嘴下的人，根本辨认不出来谁是谁。

脚被绊了一下，跌倒在尸体堆里，惊起了一群乌鸦。

乌鸦呱呱叫着，换了一个地方，又继续进食。

“走开。”莫长渊用手驱赶着乌鸦。

“走开啊……”

“全都走开……”

“走开啊啊啊啊！！我让你们都走开！！”

莫长渊痛哭流涕，声音嘶哑，不停的驱赶，但是他只有一个人，这烟波城，死了却有近十万人。

附近有狼群，被莫长渊的声音吸引，但是看了他一下，又低头进食。

地上食物太多，它们对那一个活着的，提不起来任何兴趣。

“爹……娘……”莫长渊浑身上下沾满了焦黑和血迹，完全认不出来他是谁，“爹……娘……你们在哪啊？”

他跪倒在尸体堆里，翻找起来。

“妹妹，你出来，哥哥回来了……”

“爹……我考中了……我考中状元了，您说要给我的礼物还没有给我呢……”

“娘……我没有找到喜欢的姑娘，您真的不管我了吗……”

“赵伯？赵伯我回来了……赵伯，你不给我开门，我怎么回家啊……”

“妹妹……哥哥……今天还没给你扎辫子呢……你生哥哥的气了吗……”

“为什么不出来……”

“不要躲着哥哥了……出来好不好……”

掀开一具尸体，下面盖着的，是一个小小的女孩，浑身都被烧焦了，看不清面容。

“妹妹！”他把双手颤抖的把小女孩抱了出来，女孩少了一条胳膊，脖子被切开了一半。

不是，这个不是……

女孩比莫芳菲要矮一些，莫长渊把她安放在一边，继续找着。

一头狼晃到他的身后，眼睛泛着绿光的看着他。

盯着背影看了一会，狼移开了眼睛，低下头啃咬起刚刚被挖出来的女孩的尸体。

莫长渊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知觉一样，他不知疲倦的，在数十万尸体里面翻找着莫家的人。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远远的看着死人堆里的莫长渊。

“有时候，这正派的人，行事比魔界的人，还要心狠手辣。”

“魔界的人，也没有数十万人说血祭便血祭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尊主说的是。”旁边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回答道。

“不过……这落日城，倒是给我送来了一颗好苗子。”

“尊主说的是。”

“心性坚韧，又亲眼目睹了灭族灭城的大劫，心怀怨恨，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

“尊主说的是。”

“你除了这一句，就不会说别的了是吗？”

“尊主说的是。”

黑衣人瞥了身边的人一眼，手一挥，那还在不停地翻找的人，就这么躺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一指点在莫长渊的额头，一指点在旁边人的额头。

“这几个人，把他们找出来。”

“是，尊主。”

这不是不止会说那一句嘛。

莫长渊不见了！

姜景元回来之后，才发现山洞里面只剩下阿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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