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失踪（1/2）

四人刚至村口，便见白叔叔带着一帮人迎将出来，看神色全然不见邪煞消解的喜色，倒是十分焦急。白鮰搀扶着郑老大同白叔叔一道，见着四人，忙俯身要跪，九儿一摆手道：“免啦，哪有那么多头要磕，人没事就好。”

郑老大却仍径自磕过三个响头，虽是中气不足，却带着江边汉子的豪爽，他道：“郑某人今日苟留一命，全靠三位侠士奋力相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以后只要有用得上郑某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没有一句废话。”

湘寻道：“郑老大大病初愈，不在床上歇着，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白鮰忙道：“白子不见了！”

九儿一惊，忙问：“怎么回事？白子不是回自己家去了吗？”

白叔叔的婆娘叽里呱啦的操着一口土话，一叠声的说话，大致是说：“到了晚上还没听说两个人回来，自己说了声估摸着也是死了，白子不依，硬说是九姐姐不会死，自己要去救她，嚷嚷着就跑出去，大晚上的白丰年又在扛把子家照应，我一个人出去找了两下，不见着孩子，以为他就出去撒撒气，过不会就自己回来了，谁知道过去了两个多时辰，还不见人，这才赶紧去扛把子屋头把吖子大大叫回来找。”

湘寻心道原来这白叔叔名叫白丰年，却又听白丰年接道：“婆娘叫了我，这林子里村子里都找过了，不见人，赶紧把邻居叫起来问，那李婆家的吖子说之前见到白子在渡口下游藏了一条小舟，这下给我吓得，这么小的吖子，哪里能撑得动船呦！”

九儿冷眼看了一圈，人群中只有白郑两家人是真的面露急色，其余人神色复杂，一面不愿多管这来历不明的白子的安危，一面碍于郑老大的威势，不得不跟着参与，她心中暗叹了口气，说道：“那舟子系在哪里？白叔叔你与我们去瞧瞧，其余人都散了吧，郑老大也回屋歇下。”

郑老大毅然拒绝道：“白子是我的义子，岂有老父不顾孩子性命的道理，今日便是拼上我一条老命，也要把白子从江中带回来。”他转身道：“你们都回去歇息吧，麻烦大家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与白二弟。”众人与他客气了几句，便都各自散了。

白丰年在前引路，众人顺岸行出一里路，湘寻见郑老大连日遭受邪煞折磨，此时虽是眉间带黑，却径自流星大步，身子骨甚为强健，凭着一股子义气，便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两眼间净是忧虑焦急，可见那父子亲情却是做不得假。走到吖子说的地脚，果然岸边有船泊的拖痕，此时江面上早已没有踪影，白丰年的婆娘一见，坐地便哭，连喊着：“撒尿宝！你可跑到哪里去了呀！”

九儿见了水势，不禁蹙眉道：“江流甚凶，急急往下游去，白子不可能划得动舟子逆流而行，必然是被水流冲到东边去了，郑老大，你可知往东有甚么屏障？”

郑老大急思之下，不禁大骇，张口道：“往东十里，是牛关矶！”

白丰年一听，瞠目淌汗，颤声道：“怎么往牛关矶去了！”两人相视一眼，面色都极为古怪。

湘寻道：“那牛关矶有何异常？你二人莫要再瞒，白子非你们亲生，身上早有端倪，快些说来，若是迟了，恐他性命不保。”

郑老大不再迟疑，叹道：“这长江水道，寻常深不过十丈，唯独那牛关矶一带，非常凶险，无底洞一般，从来没有人可以探到江底，那水深得仿佛直通阴曹地府。白子就是八年前我与白二弟在牛关矶的崖底捡到的婴儿，那时他顺水漂流，竟然也不会沉江，我们将他救起时，他怀中就抱着一个东西。”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青色鳞片，在月光下流光溢彩，荡漾着海蓝色。

“自从救起白子，得到了这片鳞片，我就像得到了龙王保佑一样，走水时总能逢凶化吉。我们回到村子，我就与白二弟商量，我们两家一同抚养这个孩子，对外就说是白二弟生的，起名叫白子。”

谢卿酒接道：“但是纸毕竟包不住火，白叔叔家未孕产子，村民定然起疑，而白子一日日长大，身上不寻常的地方越来越多，便在村里受到了排挤。”他想到白子身上淡红色的血迹，叹了一声。

九儿心中焦急，只念着白子不知是否平安，她与这个孩子没由来的投契，真心喜欢他的单纯善良，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笑起来便露出一口白牙，半点藏不住心情，她打断道：“闲话少提，既然如此，将鳞片给我，我去寻他踪迹。”

谢卿酒却忧虑她们已在江上折腾了足足一日，此刻周身狼狈，定然气力不济，是以内心极不愿意九儿与大人再度涉险，可转念又想，白子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独自乘舟流落江中，实为万分凶险，若是不予援手，那便真非大丈夫所为，矛盾纠结，不知如何决断。

湘寻却阻止道：“九儿不能再下江了，由我去罢。”

九儿极不甘愿地瞪着湘寻，还未反驳，郑老大却说：“不，现在不可再劳烦二位涉险，郑某既然已愈，便是要亲自救回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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