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灵罗（1/2）

谢卿酒愣了愣，迟疑道：“铜剑？红妹你还会使剑的么？”

少红环了三人一眼，羞涩的低下头道：“隆大人，少红听不懂您说的话。”

九儿啧了一声，嘲讽道：“还装呢？一路上净闻着你身上那股辛腥味儿，就不似个好东西。”

湘寻按了按九儿的手背，摇头道：“莫这般说，洞庭山上还仰仗了少红姑娘，我才逃脱出来，说来也算欠着半分人情。”

这话说到这，谢卿酒便是愈不分明，他挠了挠头，问道：“大人在山中是何遭遇？”

湘寻兀自呷了口酒，将那入山的际遇简略的说了一遍，略去许多凶险，显得浅浅淡淡游刃有余一般，谢卿酒听得时而紧张时而叫好，奇道：“这山中怎么还会埋着八具尸首呢？还有那十方五岳压邪大阵更是闻所未闻，大人，您觉得这阵中原本会镇着甚么样的妖邪？”

湘寻道：“卿酒，炼尸术是一种上古异术，传说女魃临则大旱，亦称为旱魃，便是百僵之主，自女魃始，世上才开始出现僵尸这般异变的行尸，异变的条件甚为苛刻，需得新死的尸首，于阴气聚集处，又得灵猫渡气，方能化而为僵，即便如此，这类僵尸也只是一般行尸，没甚么大患，只在夜间行走，偷些禽血兽血来食，沐月精修炼上百余年，才可化为紫僵、白僵。这僵中大成者，是为不化骨。”

谢卿酒啊了一声，些许紧张道：“洞庭山阴气极重么？一下便能有三只紫僵，可大人不是说葛邵鸾不过几日，便成了紫僵么？”

九儿自己夹了口菜恹恹吃着，笑话他道：“傻卿酒，那说的本是自然形成的僵，可炼尸术却是以人为的手段使尸首异变的一种邪术。”

湘寻点头道：“正是。是以炼尸术极难施行，需以不化骨之血、魂炁、二者为药，灌以活人身体中，百人难成一僵，寻常人受了这两样东西，当即便死。”

谢卿酒冷汗涔涔而下，惊道：“以活人炼尸？”

湘寻看了眼少红，应道：“是了，唯有活人气血运行，心脏搏动，才能将不化骨之血运至四肢百骸，此间过程，便是十足痛苦了。是以我想，洞庭山中那一十四具尸首，便是未成僵之人。至于阵中究竟镇着甚么，便不好断言。”

而后她便又说到灵罗如何跟踪，两人在洞内的境遇。

谢卿酒愤愤然道：“这灵罗怎么会在洞庭，还跟踪大人，真是奇了。要说这恶巫从龙溪村开始就不干好事，坑害了多少人命！大人真不该救她性命。”

忽而他又想得甚么，问道：“既是灵罗借剑，为何大人要说换剑给红妹？莫非！”他似开了窍般，指着少红惊讶道：“红妹，你竟是灵罗的好友么！？”

九儿叹了口气，真是恨其不争，叹道：“真是个呆瓜！”

湘寻笑了笑，轻声道：“这少红姑娘，便是灵罗所扮了。”

“啊！”谢卿酒登时站起，条凳都朝后而倒，巨大声响惹得四下侧头来看。少红白眼一翻，将条凳扶正，扯着谢卿酒坐下，促道：“别大惊小怪的，坐下坐下。”

谢卿酒痴愣愣的呆坐着，尚不能消化这个消息，与自己朝夕相处几日的红妹竟是恶巫假扮的？而且四人现下还心平气和的坐在一桌吃饭？他气急道：“你！”

少红啧了一声，随意的从谢卿酒的小碟中取了菜来吃，对着湘寻笑道：“倒霉催，你怎么发现的？”

湘寻饮了杯糯米酒，淡然道：“你太不自然。”

谢卿酒泄气道：“我怎么浑然不觉呢，九儿你也一早知道的么？”

九儿瞅着他那副耷眉丧眼的模样，又好笑又好气，耐着性子解释道：“蠢卿酒，也就只有你似没见过女人一般，还拿她当个宝贝，自然看不出端倪啦。你想想，这人遭山匪追杀，我们三人中只有你携兵器，她不跟着你，倒跟着我与湘寻，你说怪也不怪？还有，她自称是农妇，却看那双手，纤纤玉指，半点老茧伤痕也无，再者啊，明明遇到我们时周身血口，你现下看她，可有半点伤疤在身上？种种迹象，还不足以证明此人有鬼吗？至于她是灵罗这事，我便是不知了，只觉得她身上一股毒类的腥气，却假扮逃荒与我们同行，定然不是甚么好人。”

谢卿酒哑然道：“我……”他却真的没有注意这许多端倪，还自以为遇着了真命天女，全然依赖于他，更是第一个说要跟着自己的女子，自己还全心全意的想待她好，现下真是委屈得肝肠寸断了。

少红略感钦佩的看了看九儿，心道她倒真是个七窍玲珑心，聪颖非常，混不似混沌了十年的模样，便听湘寻赞同道：“正是。至于为何我猜测少红便是灵罗，那是因了在洞庭山你显得对我太过熟悉，显然是与我有过接触。而再想来，为何九儿的发带会落在崔寡妇家？九儿的随身之物寻常人想窃走，便是难于登天，但若是身边人，且又是个驭蛊之人，当夜趁乱，盗走发带便不是甚么难事。”

灵罗耸了耸肩，赞许道：“还是与聪明人玩耍，更为有趣。”

九儿眼也不抬，说道：“你陷害我，便是为了试探湘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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