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很久很久以前(1/2)
劳特把他们都请进了他的宿舍里,客厅的沙发上乔恩作为唯一一个不了解真相的小辈着实有些坐立难安。劳特很少准备零嘴之类的东西在身边,因此桌上只简陋的摆放着面包和咖啡。
“我听说你去了西部流浪,可我在托马仕城驻守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你。”安斯艾尔圣女斜倚着沙发的扶手,端起咖啡浅浅尝了一口。
“我已经很久没去过西部了。”劳特的双手因为频繁的实验,指节格外粗大,此时他紧绷着双手,明明是在他的房子里,他却像是个第一次登门的客人,不知道该去拿面包还是咖啡。
“这样么。”她挂着和煦的微笑,微微点头表示体谅,“流浪法师总不会在一个地方待着的。”
“是的。”
西蒙几次欲言又止,可他又怕惹恼了安斯艾尔圣女,只能垂手坐在角落里。
乔恩震惊于这位圣女对待旁人与心上人截然相反的态度,他有心想要缓解尴尬,却无从开口。
“劳特,我以后不会再离开皇城了,你也在这里安顿下来了是吗?”安斯艾尔圣女双眸明亮,她看着劳特,期待着面前这个属于她的面目全非的爱人能重拾过去的激情与浪漫。
劳特灌了一口没有加糖的咖啡,苦笑道:“维拉,你即将成为新的教皇,可我呢?我一无所有。”
“当年你也什么都没有,却还是有勇气偷偷溜进教廷,只为了能在我的窗台摆上你新摘的野百合。”安斯艾尔圣女回想起他们过去的甜蜜,露出了小女孩般纯净的笑容,她就这么看着劳特,眼中盈满了期待。
劳特闪烁着双眼,躲开了她满腔的情谊。
“我有一点累了,乔恩,来乖孩子,去帮我泡一壶安神茶。”劳特踉跄着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想要离开。
安斯艾尔圣女扑了上去,紧紧拥抱着劳特,她哽咽道:“你为什么要用她的错误来惩罚我?当年的事情就让它翻篇不好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维拉,你走吧,你让我静一静。”有谁能对自己思念了一百八十四年的人狠下心呢,即便是劳特也做不到,他捂住了脸,眼泪却还是顺着指缝流下。
安斯艾尔圣女抹去眼泪,赌气一般坐在了沙发上,不言也不语。
乔恩把劳特送回卧室,又去厨房煮了一壶安神茶,他端着托盘回到卧室,劳特看上去却没有丝毫睡意,他靠在床头的架子上,手边摊开着一本书,却只打开了第一页就没有再往后翻。
“老师,您还好吗?”乔恩倒了一杯茶放在床头柜上。
劳特做实验的手哆嗦着拿起茶杯,他喝了一口,眼泪却没能止得住。
“乔恩,我的孩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为什么会去流浪?”
“如果老师想说,我很乐意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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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五年前,刚满十八岁的班就已经在劳特家族秘密训练了六年之久。
他曾经是光明孤儿院的一员,但他满十二岁了,孤儿院还需要养活其他的孩子,而他已经能够出去工作了,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搬了出去,然后遇到了他的养父——劳特家族的族长。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和善的大老爷,他那像是怀胎五月的大肚子经常会把衬衫的形状变得很滑稽,可即便如此,班依旧尊敬他。
在某一个明媚的午后,这位乐于救助孤儿的善人老爷把班带回了家,赐予了他姓氏并让他成为了劳特家族的大少爷,随后,班开始了他不见天日的六年光阴,可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父亲会夸赞他。
十八岁的班是幸运也是不幸的,因为就在他与阔别多年的阳光重逢时,他同时与一个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女孩儿重逢了,他们来自于同一个地方,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他成为了别人的影子,她却成为了光明神在人间行走的代言人。那个女孩儿只用了一个笑容就让班从此以后对太阳失去了兴趣。
“你就是给劳特家那个废物当替身的可怜大少爷?”她的怀里抱着一束沾着露水的野百合,站得离他很近,好像是没有认出他来。
班犹豫着该如何介绍自己,她却自顾自玩去了。她是教廷刚刚册立的圣女,是来参加宴会的,而班不属于宴会,他不可以到那里去。
他隔着一丛蔷薇花看了她一个下午,终于换来了一个亲吻她手背的资格,他就像是赶马的车夫,弯下腰把她送上马车,然后与她吻安道别。
“嘿,傻子,其实我不坐马车的。”她眨了眨眼睛,留给他一个狡黠的笑容,原来她还记得。
“假少爷就不该得妄想症,你说对吗我亲爱的妹妹?”说话的青年傲慢又粗鲁,但他是父亲的亲生孩子,班十分尊敬他,他甚至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为这位大少爷处理不干净的事情和必要时候当人肉盾牌,班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他贪恋着那一点家庭的温暖,愿为此献出一切。
“二哥,你说的真对!”小女生自以为是的俏皮没人欣赏,但她却颇为得意,她看着班,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大哥。”
青年生气地拂袖离去,班却顾不上他们,他寻找着空气中残留的百合香气,把这一缕香揉入梦境中。
又一次,班熟练地躲过巡逻,捧着新鲜的野百合来到了他日思夜想的窗台之下,没有公主会为他放下金黄色的长发,他只能依靠自己爬上去,两百多个清晨,他闭着眼睛都能够到达心上人的窗台。出乎意料的,原本虚掩着的木窗大开着,班偷偷把百合花插入花瓶,却被一个声音吓得松开了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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