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高中整整三年，任谁都对高祁跟肖洵可以说是八百根杆子都打不着一块的关系投赞成票。

一个是美术特长班的扛把子，另一个是来自文科尖子班的级草。

可只有高祁自己再清楚不过，肖洵对他而言，是人生至此的插曲，是特别的。

高考结束后，高祁在某个午后接到班长打来的电话，对方直言市郊有个刚开发不久的旅游景点。周边有凉泉、新建的农家乐，给他们这些高考生的折扣也很诱人，所以想着要跟九班的搞个班建，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玩。

高祁这人一向跟谁都玩得不温不火，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但跟班里人关系都不错，更神奇的是班里每个人都将他视为大哥级别的人物，这点更是令高祁哭笑不得。

既然班长打电话亲自来问，他自然没有马上拒绝，说是晚些再给答复。

至于为什么是跟九班搞班建，高祁对此心知肚明：还不是因为两个班的班长是一对儿。

“九班漂亮妹子很多的，反正你现在也没对象嘛不是，真的不一起去玩吗？”吃过晚饭，班长来电话催他下主意了。

“……嗯，”高祁正在厨房洗碗，应得稍有犹豫，“一共去多少人？”

“加起来差不多二十来人吧。”

“这样。”

“你是不是觉得人太多了，”班长说，“没事嘛，人多才有意思，而且我们打算租一辆大巴来回，挺方便的。”

高祁又问：“是十八号去，玩两天，对吧？”

他们省六月二十号高考出分，班长还以为高祁是担心之后的填志愿事项，忙劝说他交通方便，如果想早点回来打个车也能回市里。但，高祁其实是有其他事情考虑。

“你现在住哪儿呢？”

“我爸家。”高祁搪塞过去。

“……噢，以为你去香港见你妈妈了，”班长稍稍尴尬，感觉自己逾界了，却是实打实地在关心高祁而已，“咱班去的人都希望你能来，人多一起玩也比较开心。”

“谢谢，”高祁笑笑，拗不过班长的盛情邀请，“那我去吧。”

出发那天，闷热非常。

大部队约定在校门口等大巴车，酷暑难耐，女生都穿着热裤或是连衣裙，男生也都是轻装上阵，不少人手上握着个电动小风扇，三五成群地聊成一团。

那感觉不知如何明说，分明前不久还在备战高考，而眼前却是悠闲的画面，令高祁终于有了毕业的实感。

他只随便一瞥，就见到了跟在校园里完全判若两人的肖洵。

银制耳钉、细框眼镜、脖子上还挂着布质choker，姜黄色的t恤衬得他肤色白皙发亮，以及不能更骚包的大破洞牛仔裤令整边膝盖在阳光暴晒下暴露无遗。

那一瞬间，高祁竟难以移开视线。

毫无偏差的，是充斥着酒气、嘈杂、霓虹灯光的酒吧，逐渐迷离的视线和意识，唯独有那么一张侧脸成为他此后数次梦境中周而复始的存在。

高祁下意识出声：“他……”

只这简短的一声，引来身旁同班妹子激动地回应。

“欸，祁哥也注意到肖洵今天的穿搭了吧？！”

“是不是反差很大，换上校服就是乖乖仔的肖洵弟弟！”

“呜呜呜姐妹们我的鼻血！谁给我来张纸巾……”

“我可以！哥哥我可以！”

“……？”高祁想让几位妹子淡定些，难免被她们奇奇怪怪的对话吓得退避三舍。正巧这时大巴车来了，班长吆喝着准备出发，高祁只好晃了晃脑袋，最先迈步上车。

上了车，车内空调开得很足，前后座足够宽敞。

高祁在后排随便找了个隔层放置好背包，就着对应座位坐下，悠闲地翘起二郎腿，脑袋里环绕着他方才在心里早就脱口而出的话，不正是：“……他该不会真的是那个吧？”

是什么呢，与那个令他梦魂牵绕的画面有着脱不清的干系。迷乱的酒吧、被人抚摸着的耳钉、以及震慑他内心的同性间的亲吻……

在亲眼所见那一画面之前，他从未有过当下这般的烦恼和怀疑。

“可我自己是直男吗？”

高祁在心中自问自答，还带着股儿自嘲的意味。

他虽在对爱情有朦胧认知时跟女生谈过恋爱，可短暂不到半年，就和平分手了。

对方是被很多人暗恋的、条件优越的女孩，脾气好，成绩好，从未说过任何人的坏话，可就是这样的女生，却唯独对他难掩失望：“高祁你这个人真的很没劲儿你知道吗。”

那种心情似乎难以言说，之后高祁都像是在躲避些什么，甚至会跟自己置气，至于性向，也都后知后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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