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2）

王大哥磕头磕出了不要命的节奏, 几下脑门就出血了。

左元白再也装不下去, 急忙过来拦他：“哥们你别这样, 想开点。”

王大哥发疯甩开他，两只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

颜怀见左元白被甩得撞到了墙上, 再也待不住, 直不楞登冲进了巷子。藏在衣服里的灯冒着绿油油的光, 在火光摇曳的巷子里看来格外恐怖。小灯似乎受不住这种诡异的气氛, 灯光闪烁起来，衬得颜怀更像鬼了。

忙着磕头的王大哥瞧见面前多出一双脚, 他缓缓扬起脸, 视线逐渐向上,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泛着绿光的惨白人脸。

“啊！”王大哥惨叫一声，更快更用力地磕着头, 某一下杵到地上, 硬生生把自己磕晕了。

见人保持着跪拜的姿势歪倒, 左元白的心凉了半截，他们只想套套王大哥的话，可不想把人吓出个好歹来。

颜怀也没料到王大哥反应这么激烈，急忙把小灯关上，二人合力将人搬到旁边, 让王大哥背靠着墙壁, 左元白从包里拿了瓶水, 用纸巾沾着给他擦脸。

“都是我的错, ”王大哥的眼珠在眼皮下快速滚动, 眉头紧紧锁着，透露出他此时的内心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我不应该拦着你，我应该和你一起去救人，如果我像你一样勇敢你就不会死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你带我走好不好，带我走吧。”

颜怀和左元白对视一眼，这个走向他们怎么看不懂了呢？

喃喃中的王大哥忽地睁开眼，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显得白眼仁特别大，上面遍布红色的血丝，狰狞而疯狂。

他一把抓住颜怀的手臂，兴奋得不能自已：“你来了，你来见我了！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见我，我就知道！”

颜怀只觉得两只胳膊如同被铁钳夹住，疼得要命，偏偏铁钳还在不断加力，短短几秒就疼得他脑门冒出一层冷汗。

左元白发现他的表情不对，想帮他掰开王大哥的手，可力大如左元白，卯足劲竟也没能把王大哥的手给拿下来。

他俩这么一较劲，颜怀更疼了，他甩了甩头，克制而颤抖对左元白说：“别掰了，你俩再这么下去我的胳膊就要断了。”

左元白不甘心地逼视着王大哥，见其始终不肯退让，他只得放手，免得颜怀受伤。

颜怀可能是已经疼到了极限，左元白这么一放手，他竟然有种诡异的舒服感。做几个深呼吸，他调整好自己略显扭曲的面部，用尽量温和的声音对王大哥说：“是我，我回来看你了，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王大哥涕泪横流：“你走后的每一天我都在谴责我自己，我想下去陪你，可我不敢自杀，我不敢，我怎么这么没用，我怎么什么都不敢，我是个懦夫，我早就应该死了，我，我现在就来陪你……”

他不停转动脑袋，寻找救命稻草般寻找能够结束自己的东西。突然，他盯住颜怀身后的墙壁，眼底绽放癫狂的神采。

左元白见势不妙，照着他脖颈猛砍几手，可算赶在悲剧发生前把人打晕了。

颜怀被晕倒的王大哥带得摔倒在地，费了好大劲才挣脱开对方的手，看看手臂，被掐的部位青紫了一大片。他看看地上的王大哥，又瞧瞧背后，他总觉得王大哥刚才看到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看见颜怀的伤，左元白的瞳孔缩了缩，特想照着晕倒那位的腚狠踹几脚，不过还是忍住了。

颜怀两只手都有点抬不起来，只好把脑袋抵在左元白的肩膀上蹭蹭，把即将滴进眼睛里的汗擦掉。

左元白也不嫌他，扶着他坐到离王大哥稍远的地方，拧开水瓶给他喂了两口水。

颜怀咂咂嘴，不晓得口腔哪个部位被咬破了，这会儿嘴里充斥着血的味道，好难受。

左元白安顿好他，又去处理王大哥。这人疯起来不仅伤害别人，还会伤害自己，左元白用捆纸钱的绳子捆住王大哥的手脚，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在他脑后垫了一叠纸，保证他全方位多角度求死不能，这才放心。

“他刚才的语气，不像在祭拜女朋友吧？”颜怀的身体动不了，脑子却怎么都停不下来，“难道他这些年来祭拜的是某个死在这里的男人？学长说那几年只有一个男的死在这里。”

那个收到过七年二班考试通知的学霸。

“可能他女朋友就是那个学霸？”左元白自己说完都觉得不现实，王大哥那语气，对方就不可能是他感情上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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