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2）

看着手中的白骨, 颜怀哭笑不得, 他卯足劲去找的时候, 白骨迟迟不露面，现在他拖家带口下水玩却撞了个正着。要不是条件暂时不允许, 他都想问问这哥们到底是想找他帮忙还是想耍他玩了。

不过有武器在手总好过被动挨揍, 他一手挥舞白骨阻拦鱼群靠近, 另一只手举着手电寻找左元白的踪迹。可鱼越聚越多, 严重影响水下视线, 他能看见的除了鱼还是鱼。

鱼都在他这也挺好, 至少左元白那边会比他轻松得多。

颜怀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用白骨做试探，他发现每当白骨扫过去的时候, 鱼群都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散开, 可它们就像受到腐肉吸引的苍蝇，即使明知前面有人举着苍蝇拍要拍死自己也坚决不肯转身离开。

这一幕能逼死密集恐惧症，然而颜怀百无禁忌，抡起白骨率先冲了上去。

鱼群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进攻，排列整齐的队形瞬间被冲散, 个别反应灵敏的鱼游过去企图阻拦，被颜怀一骨头棒子砸得翻了肚皮。

鱼是一种受伤后会流血的生物, 颜怀这种不怎么下厨的人以前并没有关注过这事，可现在，他一棒子砸下去立马会在水里炸开一朵血花, 看得他触目惊心。这一刻,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杀进土财主家的山匪, 将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财主家仆杀得片甲不留。

当然，这只是他的错觉。

鱼群受挫后立刻调整战略，不再跟他正面冲突，它们中的大部分在他眼前晃悠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小部分绕后寻找机会偷袭。

颜怀对这个战术也很熟悉，在下水道时它们就是这么干的，看来白骨的主人会命丧在水底都是拜这些鱼所赐。

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颜怀两眼发红，恨不能跟这些鱼来个同归于尽。不过他的理智始终占据着上风，时刻提醒他：跟鱼拼命是下下策，这是在水里，他憋这一口气坚持不了多久，他还没确定左元白是否安全，不能任性妄为。

下水道那会，他能脱险全靠水管给他输送氧气，顺带充当了一把铠甲的角色，可现在他仅有一根白骨，只能退到水塘的边缘，后背抵着墙，防止腹背受敌同时一点点向上蹭。

鱼群发现不能绕后攻击，便集结在他的头顶，如同一张索命大网，想要将他困死在水里。

颜怀挥动白骨的幅度越来越小，他的体力和胸膛的氧气都已经不够用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出现在颜怀附近，鱼群受到惊扰，纷纷放弃颜怀冲向那个人。憋得两眼发花的颜怀立刻浮出水面喘几口气再重新潜下来，这个水塘如此偏僻，能出现在水里救他的，除了左元白还能有谁。

然而当他再次潜下水，却发现刚刚鱼群聚集的地方空无一人，鱼群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逐渐散开了。

颜怀有点反应不过来：鲨鱼吃人也没这么快吧？左元白那大高个，总不可能一眨眼连骨头都被啃光了吧？

想想左元白的身手，眨眼间被鱼吃到渣都不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颜怀告诫自己要冷静，一面奋力往水下扎，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这时，一双手从旁边伸过来，拦住了他下潜的动作。颜怀扭过头，正对上左元白那双写满焦急的眼眸。

左元白指指水面，两人迅速浮了上去。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双双松了口气。

~

爬上岸的颜怀仰面朝天躺倒，胸膛剧烈地起起伏伏。左元白坐在他旁边上上下下打量他，确认他没缺胳膊少腿才彻底放心，然而当他看清颜怀手里攥着的是什么时，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喘匀这口气，颜怀歪过脑袋瞅左元白：“我还以为你被鱼给啃没了。”

左元白不明所以：“嗯？”

颜怀一骨碌爬起来，郑重其事地说：“你以后救我的时候首先要保证自身安全，如果我没救了，你也别傻乎乎地冲上来犯险，记住了吗？”

左元白面无表情地摸摸他脑门：“没发烧啊，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说胡话了。”

颜怀扒拉掉他的手，有点生气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左元白似笑非笑地“哼”了声：“那你说说看，我哪次救你是不自量力？”

“我没说你不自量力，”颜怀烦躁地扒扒头发，“我是怕你太在乎我，想跟我玩殉情。”

左元白的嘴角有点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没事别看脑残沙雕爱情剧。”

颜怀梗着脖子，脸憋得通红：“你别光说我，刚才是谁不管不顾冲进鱼群吸引那些鱼的注意力，为我换取出水机会的？我手里好歹还有个武器，你手里有什么？不对，你怎么脱险的？”

他可不认为左元白的本事对那些鱼也有十成十的杀伤力，左元白就算能自保也没本事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驱散所有的鱼而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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