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2)
黄桑头一回听说了儿子的进城计划,大吃了一惊,等媒婆去了,张嘴就问:”搬去城里住?你认真的还是耍?我家几代在这里,说搬就搬,哪里想起来的这话!”
凤飞一听,把手里的西瓜丢在桌上:“爹这会子大惊小怪,前几天要卖房子的时候,又不见你这般说!我们守着这小地方,就想个上进,也没去处,家里这些姐妹,也寻不着对头。去城里买个房子,这里还是这里,一万年也是你的,多一处地方在城里,便是寻牌搭子,也比这里的好,为什么去不得?”
黄桑听了,也是这个话,便认真想了一想:“城里的房子,怕不得好几百两,不卖了这里的祖屋,哪里摆得开?再一个,我家也不是郭坊户,要迁到城里去,寻人送礼,还又得一笔银子。”
“呃。”凤飞哽住了,钱的事不是事,但是他没想到还有个户口的问题,黄桑不愧是本地土著,虽然一天到晚不干正经的,到底比他明白这些关道。
“爹,我家的户头在哪里,你拿给我看看。”
黄桑听说,走到屋里去,不一会就拿出一张菲薄的纸来,凤飞接过来一看,上面啥也没有,只有他爹的名字,另写着一行小字,写 着他家还有一头驴,一对鸡。什么家伙事若干,看得他笑了:
“这写的也忒细了,什么鸡什么驴,我怎么没看见?”
“多八百年的文凭,驴早也没有了,你姐夫家是郭坊户,上写的比这个还细,连他大爷的名儿还有呢。”
凤飞噢了一声,黄桑提醒了他,姐夫家是郭坊户,他要搬去城里,还得去姐夫家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说不定能省点事。他把这话一说,黄桑不置可否,他对这事儿不反对,不积极,是随你折腾去,二姐和三姐不一样,那是真心乐意,撺掇着凤飞,第二天一大早上起来,就撵他进城去。
凤飞本待歇过午,再去姐夫家,没奈何被这两个赶得紧,顶着大太阳就去了,在姐夫家坐了一天,到了傍晚才放了他回来,走到门前,只见门开着,家里面闹闹嚷嚷,好像唱戏一样热闹。
凤飞推开门一看,他也大吼一声:“张保宗!又跑我家来了?这里堆得都是什么?”
原本干干净净的院子里堆得全是衣服,铺盖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家伙,满满当当的挤满了门前,张保宗苦着脸坐在这堆破烂里面,二姐和三姐几个围着他,看黄桑在那里大骂张保宗的爹:
“张老狗跑了!把他儿子扔在我门前,一大中午的,你不在家,两个挑夫把这些玩意撂下就走!我在外面正打牌呢,你妹妹给我拉下 桌就跑,回来这半晌了,张保宗个糨糊崽子,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凤飞也惊呆了,哪里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他爹呢?”
“他爹讹了地主,逃跑到外乡去了,乡里四处找不到人,商量要去报官。我是没了辙,你说怎么办?”
凤飞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一团高兴的回到家,突然要面对这种情况,一时很难转换,站在门上,望着乱哄哄的院子一挠头:
“都这样了,能有啥办法?先把这些玩意收拾一下。明天再去打听打听,张保宗是送他回家,还是他有别的什么亲戚,还是官府要人,都明儿再说,我这会儿醉晕晕的头疼,这个点该是我睡觉的时候了!”
扶着脑袋,想爬上楼去睡,他爹哪里肯放过他,张保宗听说要把他送官,也打破沉默,开始小学生掉眼泪,拉着凤飞不撒手,表明了不肯走。凤飞被他们纠缠着不能上楼,他是不能熬的,睡意一来就得闭眼,什么东西也挡不住,只见他一个哈欠,眼睛一翻,往后就倒。
梅先生在他后面,正好接住,大家吃了一惊,黄桑只道是儿子气晕倒了,也没心再理会张保宗。跟梅先生两个扛着凤飞上了楼,翻开眼 皮看看,又摸一摸额头。
梅先生道:“怕是有些中了暑气。”
黄桑说:“唉,就是被张老狗气得!”
还是二姐更懂一点:“爹你不常在家,不晓得阿弟原是有这个毛病,他这会子就是睡着了,依我看没得甚事,不信明儿早起来再看。”
说得黄桑将信将疑,哪有这样睡法?可惜又掐人中又按心口,全不济事,只得放他躺着去了。
大家下楼来收拾了屋子,打发张保宗跟梅先生睡在一起,一家倒下不提。
第二天黄桑连牌也不出去打,就在家盯着,果然看见凤飞早上没事人一样爬起来,该干啥干啥,没一点异样,这才信了二姐的话,原来昨儿搞那么大阵仗,真的是他睡着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