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过往之事（2/2）

谢梓安在暗处很久了，自阿九晨练之时就看着，富贵来时他觉得不对劲想要进门，但在看到阿九的笑后，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去。

他从身后环住阿九，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惹你不高兴的人都该死。害你的人，更该死。”

阿九眼帘微合，嘴角一勾，“那就好。”

谢梓安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温声道，“这里脏了。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片刻后两人乘上一辆马车，离开了国师府，驶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谢梓安带着阿九穿过阶梯，来到阁楼之上。

一间普通的房间，实木的桌椅，配有一个十分宽敞的‘观景台’，此处风光良好，掀开帘子就将街道的景象尽收眼底，甚至还能看到远方的巍峨高山。

人流如织，繁花似锦。

“今日是每隔十日的集市，外地商贾会在城中贩卖一些稀奇的玩意，很多百姓都会出门凑热闹。”

阿九细细看着街道，回想起幻境中十五年前弘毅国之景，心中百感交集。谢梓安则是在站在后方，眼睛无波无澜地盯着人群，直到看到一个身穿紫衣头戴斗笠的女子，眸光一润。

他走到阿九身侧，暧昧地俯身在阿九脖颈处呼了口气，十指相扣。而后唇瓣轻扬，有意无意地露出一个挑衅般的微笑。

果不其然，那女子登时拔剑，似要冲过来，下一刻却被身侧之人拽住。

玉衍及玉衡等人已悄然近身，数人暗中交手，却因周围百姓过多，无法全力施展拳脚，只得眼睁睁看着女子和同党消失在人群中。

谢梓安看到此景，并不懊恼，鹘族人向来狡猾，就算他控制住了阳岚笙，也无法探得翟宁瑶的藏身之所。

但是，找不到却不代表无法引出来。

翟宁瑶怕是万万想不到一向宝贝的弟弟，襄王如今唯一的儿子，会与自己是这种关系。

今日若她动了怒气，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谢梓安笑了笑，放下帘子。他端来两碗粥放在桌上，两人相对而坐。“你还未用早膳吧。趁热喝。”

阿九端起粥，喝了一口，这粥过于粘稠且味道有些咸了，难以入口。但谢梓安却浑然不觉，很快喝完一碗，他看见阿九停顿的动作，淡淡道，“不好喝？”

“不是。”

“这是我一次熬粥，没有经验。我不知你喜欢吃什么。而且你知道的，我没有味觉。酸甜苦辣，于我皆为一味。所以，也只能熬粥了。下次会兴许会好一些。”

谢梓安眼里全是笑意，温柔款款。他话语刚落，阿九已将粥喝完了

，亮着一双眸子看向他，笃定道，“很好喝，真的。”

谢梓安低头失笑，揉乱他的发，忽而问道，“想听故事吗？关于我的过往。”

“我想了解你，但不愿让那些回忆再次伤害你。”

“无妨，都已成过往。”

他启唇道，“年幼时家中突逢变故，全族被灭，父死兄亡，母亲趁乱去了天佑国。我在弘毅流离数载，九岁那年，独自前往天佑寻找母亲，虽历尽艰辛但心中无悔。当时，我尚存善念，误以为天底下所有重逢都是欢喜美满的。”

谢梓安舀了一勺粥，淡漠的表情仿佛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话家常，“不曾想，母亲早弃我于不顾，她让我过了几天快活日子后，就将我捆着送给了贼人，那人把我当做毒罐子，日日年年在我身上种毒，一年时间，我变得痴痴傻傻，失去味觉，腿也瘸了，面容上全是毒疤。

阿九暗潮涌动，情急之下双手握住了谢梓安的右手，抚在胸口，冰冷与温暖的触感交缠，无声颤抖着。

“他替我带上遮丑的鬼面具，说我是他最强劲的杀手锏，于是给我起了梓安这个有好寓意的名字。那时，虽神志不清，却本能排斥这个带着屈辱的名字，我取梓的‘木’，安的‘宀’，给自己取名阿宋。”

阿九嚅嗫道，“可有复仇？”

谢梓安笑了，“找谁复仇？我的母亲？她过的并不好，死后连个墓碑都没有。

至于贼人，他位高权重，如今的我尚不能与之匹敌。不仅不能为敌，还要笑脸相迎。”

他眸光清冷，又道，“不过，灭族之仇已经报了。”

阿九想起了些事，沉默下来，手指在袖中摩挲着，面上阴晴不定。

谢梓安心知他心中所想，缓缓靠近，在他耳畔轻声道，“我会助你查清襄王府被灭始末，替你斩杀仇敌，还一份安心，我可不希望你带着遗憾和我归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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