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两厢纠缠(1/2)
禹眴闻言,表情变幻莫测,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他转身将血书锁进了一个盒子里,妥善放好。眉头紧锁,唇瓣轻微哆嗦,“我知道了,让我想想。”
“好。”谢梓安轻轻一笑,目光移到禹眴肩上,抬起手拍了一拍,“我等你的回复。还有,过些时日祝晴之会来弘毅国一趟,你好好准备吧。”
禹眴闻言,身体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他咬牙切齿,忍了许久才把欲说出口的脏话全部咽了回去,扭过头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冷的闷哼。
谢梓安看见他的表情,觉得好玩得紧,不由得出声调笑几句,直到禹眴气得脸都红了,才转移话题。
“过几日薛海璆上任,沈北无论藏了多少秘密那也都不算什么了,我会让他上下重新整顿一番。一切交给我,你不必忧心。”
“嗯。”
两人闲聊几句,谢梓安见天色已晚,便出宫回府了
一回到国师府,皇帝赐婚的圣旨就送了过来,同时还赏赐了一堆珠宝财物,其中最为夺目的某过于天青色的锦上添花纹梅长颈葫芦瓶,做工精致,颇为名贵。但谢梓安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就被一个金制的指套吸引住了。
他唇瓣含笑,唯独留下了指套,其他东西都遣人送去了柳太师府上。
待送旨的太监离开后,谢梓安正想坐下歇息片刻,就见柳太师带着一群侍从风风火火地来了国师府。他即刻换上儒雅温柔的笑容,面如三月春风,举止温良俭让,俨然一翩翩贵公子,让人挑不出一丁点毛病。
两人坐在院中交谈了几个时辰,等结束时,已近子时。
谢梓安揉了揉眉心,第一次有了强烈的厌烦情绪。他放慢步伐走回昶月院,
站在门口驻足观望,里面一片漆黑,无半点烛光,像是要吞噬一切的巨大窟窿,令人望而却步。
他推开房门,点燃蜡烛。四周静得可怕,死气沉沉。床上已无阿九的身影,桌面收拾得十分干净,地板清扫过,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一切与往常无异,只有枕边多出了一叠草纸和一枚磨得短小的炭笔。
谢梓安拾起,翻了一会儿。前几张大多是抒发寂寥恐惧之言,句句血泪悲痛。而最后一张写的日期是7月21,以一句诗结尾,“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谢梓安默默放下草纸,静立片刻,转身想放在蜡烛下火烧了,他抬起手,眼看纸张要触及火苗,下一瞬却猛地打开柜子将草纸掷了进去。
一夜无眠。
第二日五更天
阿九端着一碗粥来到昶月院时,谢梓安正在练字,书桌上叠了高高的一层写满字的纸张,像是写了一宿。走近一看,他默写的竟然是佛家的《清心咒》。字迹不似以往那般端正。
阿九神色不变,将碗放在了桌子上,安静退到一旁。
“这是什么?”
“奴今晨在小厨房做的粥。”
谢梓安侧眸一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莲子百合粥?”他眸光带着寒芒扫在阿九处变不惊的面容上,随后将笔放下。
谐音中,莲子代表‘连子’。具男丁兴旺的意思,莲子百合粥亦有‘早生贵子’的美好祝愿。
谢梓安端起粥,冷笑一声。当着阿九的面,把粥尽数倒入了窗外的花坛中。末了,手一松,碗‘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
阿九自进门那刻起,目光就未曾投在谢梓安身上,声音始终淡淡的,“主人大婚将至,奴也是希望您能早生贵子,为讨个好兆头才费心思煮了这碗粥。”
谢梓安笑了,伸手拽住阿九的衣领,将他拉扯到自己身前,吐气如兰,“你进府之后我就说过,像枣糕南瓜糕这些吃食我向来不喜,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学会取悦我。怎么,去了一趟沈北,把脑袋都丢那儿了?”
阿九身量不高,如今被提着有些难受,只能稍稍踮起脚尖,“主人大婚,本与奴无关。奴念在主人多日的照拂才煮了这粥,奴以为您是会高兴的。”
他的声音越发清亮了,不似以往那般怯弱胆小,却再无娇憨之感。眼里的情绪不再单纯好懂,多了几分无法察觉的高深。
“高兴?好,我很高兴。”
谢梓安眼睫颤动,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疯狂燃烧着他的理智,他咬紧了唇,突然扛起阿九,狠狠丢在了床上,整个人欺身上去,将他压在了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怀中之人。
半响无言。
“阿九。”
谢梓安念了一声,声音有怒气,却比方才轻柔许多。两两相望,阿九眼眶突然一涩,他急忙扭头,逃避似的躲过这道意味绵长的视线。心中野草疯长,接天连地,再也无法除尽。
沈北一行,断了他的指,绝了他的善。而所有的痛苦都是眼前之人给的, 曾经的心动成了最大的讽刺。
哪怕明明知道这点,但呼吸交融之时,他的心脏依旧剧烈跳动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膛,直达云霄。
他恨谢梓安,但更恨甘之如饴的自己,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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