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赠予匕首（1/2）

唇边传来的灼热温度，两两相贴的紧密相连。阿九忆起方才的情景，神情恍惚，走得东倒西歪，一步一踉跄。一回到柴房整个人就栽倒了下去。

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那般，在这个静谧的深夜，只听见‘咚、咚、咚…’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愈发疯狂，无法自抑。

阿九的手指颤抖着抚摸上嘴唇，他将自己缩成一团，在稻草中滚来滚去，睁着一双澄亮的大眼睛，心里乱哄哄的，彻底无了睡意。

直到五更天，阿九才迷迷糊糊爬起来，表情依旧是一副呆滞的模样。外头下着小雨，他这回也不摘荷叶遮雨，直接淋着雨走到了昶月院。

轻轻推开门，谢梓安正端坐在书桌前，桌面已经收拾整洁。阿九正要跪下，还未出声，却听谢梓安道，“回去，今日不用侍奉了。”

阿九一怔，忽而闻到一阵极其浓烈的酒香，瞅见桌子底下放着一个酒坛。他站起缓缓退到了门边，遮住半边身子，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怎么不走？”谢梓安不回头，隔了半响，道，“算了，还是过来吧。”

阿九得了命令，立即上前倒了一杯清茶，小心翼翼地端到书桌上。他没问谢梓安为什么独自喝酒，只安静伺候在一旁。除了自己依旧红热的面孔，一切似乎和往常没什么异样。

谢梓安左手托腮，提笔挥墨在宣纸上涂涂写写，下笔看似杂乱无章，待画完后才惊觉是一副绝妙的写意山水画。他一边题诗，一边道，“你的字写得太难看了。”

“嗯？”

“昨晚不是看见了么？虽然字体端正秀气，但笔劲不足，显得太过‘小气’。”

谢梓安轻咬笔头，看着自己的画怎么也不满意，干脆揉成一团随手丢到了纸篓里，缓缓道，“因字写得好而闻名天下的只有两人，一是祝家庄的祝桂仁，另一人则是慕容长庆。”

“慕容家的家主？”

谢梓安点了点头，“慕容长庆有九个儿子。其中，第九子慕容平安小小年纪字便可卖至千金。这在当时成了皇城中的一段佳话。不过现在，记得的人也不多了。”

阿九不便发表什么看法，听进去后只觉得自己若有机会，以后还是应当好好练练字。

谢梓安突然在桌上又铺了一张宣纸，笔尖点墨，“过来。”

阿九听言，乖乖地走了过去，酒香混着淡淡的木樨花香，沁入心脾。谢梓安将毛笔一把塞到他的手里，而后紧紧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所谓字如其人，写得一手好看的字十分重要。我来教你如何把字写好。”

谢梓安声音低沉，煞是好听，在耳边响起时，阿九只觉心里一阵酥.痒。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他念一句，便带着阿九的手写下一句。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谢梓安手下一顿，笑容在唇瓣扬起，肆意张狂。眼中冷冽刺骨，面上春风万里，“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方圆兼正，行笔恰到好处，衬着诗中的缠绵悱恻的思念之情愈发哀伤浓烈。

这字比他写得好看太多了。阿九心中一暖，得了谢梓安的准许后，将未干的宣纸捧在手心。如今旭日东升，也是时候走了。

他行了礼后走到门边，突然又回眸问道，“昨晚为何那般？奴...还是第一次…”

谢梓安背部挺得笔直，袖中风来，他一甩衣袖，直接将门关上了，“谁又不是呢？”

阿九讶然站在门外，顿时心跳如鼓，连眉梢上带上了些微不可察的雀跃。

但在走回去的途中，眼泪却无法控制地流出。

他扶住树干，缓缓蹲下，双手环抱双肩。

娘，我九泉之下的娘，对不起。明明同为男子，明明他最初那么冷漠…但我似乎真的喜欢上了他，看见他我会开心，他不在我就难受。我再也没办法如您所愿娶妻生子过快乐的生活。对不起，是宁远错了…

他呜咽不已，感觉心里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永远失去了。

在这之后相安无事地过了十余天，谢梓安恢复成以往的模样，他也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恭敬如常。

临去沈北的前两天，阿九想着很长时间都不能回国师府，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于是趁着夜色，他拿着一根小火烛，偷偷溜了出去，来到褶花院树丛后方的沙池。自上回来过一次后，他对此地一直念念不忘。

阿九将火烛固定在地上，蹲下.身，拾起一根树枝。敲着头细细思量，隔了许久，在沙池中画了起来，每画一笔，都停顿一下。似乎在忖量该如何画，才能画得最为完美。

阿九嘴角含着淡笑，忽而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匆忙回眸一看，却是欣儿走了过来。

“我见你不在柴房，就猜到了你会在此处。”

阿九微怔，为什么他总是能看见欣儿？尤其是在失落的时候，总感觉自己一直被她注视着。是因为觉得他可怜，欣儿才会这般的么？

阿九冲她笑了笑，不经意间看到欣儿手中握着的匕首，脸色一白，“这是？”

欣儿凤眸微张，柔声道，“你后日就要随国师大人去沈北了，我有些不放心。”

她走上前，将匕首塞入阿九手中，“这个送你。”

阿九双眸一睁，骤然想起襄王府被灭门时满地的鲜血，破损的躯体。沾血的刀、格外扎眼。他有点害怕，手握不稳，匕首掉落于地。

欣儿一愣，捡回匕首，蹲在阿九身侧，掀起他的裤管，将匕首绑在了他的小腿上。“藏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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