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2(2/2)
“谢就不必了,不过咱么可是说好的,走要叫着我一块。”
顾汀州:“自然。”
“这是?”江浅浅走到那面墙壁下细看,却发现滴下来的哪是血,分明只是些染红了的漆水,不知怎么做出这般从墙壁渗出来的效果。
顾汀州站到江浅浅的身边:“没什么,都是小把戏。”
他和大龙之前商量过,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离开宅院势在必行。那阴雨连绵里有些什么谁也说不清。那大龙也不是个傻的,竟想到要用这只嘴皮子好看的郭超做出头鸟。
江浅浅看了眼顾汀州:“你不赞成离开宅子?”
“不是。”他摇摇头,走到另一边:“只是总觉得关键线索还是在这宅子里。”
顾汀州:“有时候,以为远在天边,其实近在眼前。”顺着顾汀州的目光,江浅浅望向的是唱片机?
老式唱片机一般都是手摇的,这几天来,江浅浅确定没有人摇过它。可吱吱呀呀,唱曲却从没断过,白天西洋乐夜晚戏腔,江浅浅都快听习惯了。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朝飞幕卷,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抱着胳膊,掐着嗓子,幽幽怨怨,顾汀州也来上了这么一段。
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这般细细唱来,一叹三转,颇多打动人处。
江浅浅:京剧?还是昆曲?
顾汀州:“《牡丹亭》第十出《惊梦》,小姐姐没听过么?”
江浅浅摇了摇头,她对戏曲没什么研究,只隐约听说《牡丹亭》是篇浪漫主义灵异志怪的爱情故事。
明明已近夜半,哭哭啼啼,三楼上却忽然一阵喧闹:“有人,有人在看着我!”
穿着睡裙的果果赤足从楼上跑了下来。从住进这房子,果果就开始做奇怪的梦,但她没在意,以为是压力大。可竟晚上果果一睡下,就感到耳边总是痒痒的,她以为是碎发掉下来了,抬手去挽,却摸到一根干瘪冰凉的手指。
这手指不是她的,自然也不可能是睡在她左边的郭超的。被惊醒的郭超拉开灯,却又什么都没发现,几趟折腾下来,被弄的也有点烦。
忽然有人低低应和:“其实我也觉得有哪里怪怪。”
旁边人也犹豫开口:“这么说,其实我一直感觉自己脚心凉凉的。像是……有什么人在挠?”
这么一说,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作祟,所有人都到有些毛骨悚然。
顾汀州抬了抬眉梢:“是不是真有问题,我有办法验证”,当着果果和众人的面,他走进厨房,提溜了出了一大袋盐,在床边,示范性的撒了一大圈。
“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镇宅辟邪。”
江浅浅:……
有总比没有强,一行人见状纷纷涌进了厨房,争先恐惧提溜盐袋。
江浅浅:“你是欧美灵异片看多了么?”耶稣被抓前犹大打翻了盐罐,天主教信仰里盐可以驱赶魔鬼:“你知道即使是盐,要用的也是粗盐吧?”
顾汀州头也不抬:“嘛,聊胜于无。”
“歇吧。”
这一夜,江浅浅也总觉得不踏实,明明很累,神志却清醒,想睁眼,又睁不开,就像被座大山压着。清晨她起来的时候,顾汀州已经背对她坐着了。
伸头探了一眼,江浅浅轻声道:“这东方的老祖宗,不果然怎么买盐的帐。”
顾汀州点头:“看上去的确是这样。”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门口传来郭超略带惊慌的呼喊:“走,马上走!”
“兄弟,你怎么做到的?”敲门进来,对床前的情景大龙也是自叹弗如。
擦的蹭亮反光的红木地板上,原本扑撒着一层厚厚的白盐。只见这一夜过去,原本雪般洁白平整的盐圈上,却忽然凌乱出现了一排排的脚印。
起身整理袖口,顾汀州淡淡道:“不是我。”
刚想夸句兄弟你别自谦了,猛地想到什么,大龙抬起一半的手僵在了原地。门都是从里锁着的,一圈盐撒在每个人床前。
凌乱的脚印大大小小,大的能看出明显属于成年男子,小的却没有半个巴掌大,顾汀州加上江浅浅,顶多两个人,怎么制造出这么多种足迹?
大龙的脸色猛地一白,这么说来,其实每晚——
他低声骂了一句。怪不得郭超这怂货半句废话没有,就这么麻溜出发了。想想自己每天和那么多看不见的“好兄弟”住在一起,谁睡得着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