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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一场偷袭，日戎损失不少，战线被推到了库尔车河北岸。

龙骧军有征和帝御驾坐镇，霍锦城指挥，又是国丧期间戴孝出征，背水一战，士气高涨，压得日戎一路后撤，几乎失去了大半个达阔台草原。不过退到梨凉关后，背靠着巍峨的库尔车山，日戎退无可退，抵抗也变得强势起来。

九月三十，达阔台草原下了初雪。

霍锦城在达阔台草原呆了数年，早就摸透了这里的气候，他来时便已备下了足够的棉衣棉服，因此这场初雪并未造成重大损失。只是雪越下越大，不过半日便将枯黄的达阔台变成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对伤员来说却很难熬。

因此，当日晚间，霍锦城便让廖孝安清点伤员人数，尽数遣回肃阳关。

征和帝来时，廖孝安刚将伤员名册交给霍锦城，看见他，连忙单膝跪地行礼，随后自觉退至帐外。

“堂哥好些了么？”

“多谢皇上挂心。”霍锦城掀开被子起身要拜，被征和帝扶住，便挪了挪姿势，又坐回床上。

征和帝顺势坐到床边：“堂哥手上是什么？”

“伤员名册。”

征和帝接过，打开翻了翻，见最前面两个名字就是沈雁栖和朱宣，便无心再翻，合上名册道：“沈卿没了一只手，朱卿折了腿，怕是再难恢复了。”

“能不能恢复另说，目前最重要的是挨过这个冬天，今夜天上彤云密布，这场雪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

“那就让他们先撤回肃阳关吧，前线只留精锐。”征和帝应了一声，话锋一转：“堂哥也回去养伤吧。”

他目光停留在霍锦城手上，霍锦城当即将旧伤未愈的手藏进被褥里，坐直身子道：“不行，臣不能撤。”

不等征和帝再说，他又道：“眼下正是一决胜负的关键时期，为稳住北箫，我们已经牺牲了昭英，若此战得胜，将换来大衍百年和平，臣不能为一点小伤，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提到霍昭英，征和帝陷入沉默。

霍锦城也没再言语。

过了片刻，征和帝才道：“昭英是个好孩子。”

“所以就算是为了昭英，我们也必须胜，只有我们胜了，昭英在北箫才不会被人欺侮。”

霍锦城语毕，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霍昕慧为何要煽动日戎与南衍开战？难道是在日戎受了侮辱，因此恨及母家？

这念头一出，他当即坐不住了：“臣请旨，前往日戎探查消息。”

征和帝慌忙制止：“不可！你是主帅！怎能擅自离开？更何况日戎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你这一去，无异于寻死！”

“但臣必须去问问四姑母，为何......为何！”

征和帝沉默。

霍锦城又道：“臣知道，皇家亲情向来淡薄，但这不是她叛国的理由！”

“你怎知她叛国了！万一......万一是被控制了呢？万一那狼爪说了谎呢？万一这是他们诱敌之计呢？你当如何？”

“没有万一！如若不确定，那就让臣亲自前往探查！”

话题又绕了回来，征和帝无言，又过了片刻，他才妥协道：“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三天。

果真如霍锦城所说，这三天里雪就没停过，龙骧军虽然常年驻守西北，但很少见到这么大的雪，过冬的棉服厚度不够，加厚的还在赶制中，士兵中受冻患了风寒的不少，战斗力直线下降，好在粮草还算充足。

而日戎兵虽然习惯严寒，毕竟缺粮少草，终日缩在梨凉关里，也不再出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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