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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三十一早，烈帝下葬。

彼时征和帝已然痊愈，赵翼巴不得早日还政，自己好好休息一天，或是带着亲兵直接掘了霍淑仪的坟。但烈帝下葬是大事，即便他卸了监国的担子，还是得出席送葬队伍。

同样需要出席的还有霍锦城。

金莲湖决战后，霍锦城卧床数日，大半时间都在昏睡，好不容易伤势好转，又发现檀灯不在府中。

宫中传来消息说檀灯入宫侍疾，霍锦城原本并未起疑，只是一连数日不见檀灯回府，心中难免没底，就去找了密探。但密探告诉他，檀灯未曾侍疾，甚至根本不在宫中。

这下可令霍锦城慌了手脚，连忙将手下密探全部派出去找人，他自己更是勉强起了个大早，穿孝服，吊着手臂，混进送葬的百官中，目光逡巡着寻找赵翼的身影，几近横冲直撞。

赵翼一身素孝，脑子里一片混沌，脸色极为难看的混在送葬的百官中，被人撞了肩膀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撞了他的人压低了声音唤他：“堂叔!”

赵翼一惊，这才发现旁边是霍锦城。

霍锦城面色比赵翼还憔悴几分，咬牙切齿地道：“檀灯呢？”

“啊檀灯我不知道，我没见到他。”

“”霍锦城几乎要被气笑了：“你记不记得之前你避战三日，我问你要虎护军兵符时，你也说过这样的话？”

赵翼哑口无言。

两人并肩行了片刻，出了城门后，霍锦城才悠悠叹道：“行了，您也不必勉强自己说谎了，说实话吧，他失踪多久了？”

“二十一日午后到夜间这段时间吧。”

“快九天了”霍锦城苦笑一声：“九天时间足够他藏起来，让我一辈子也找不到了吧。”

赵翼不敢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只好劝慰道：“也许不是藏起来了呢？”

“”霍锦城火气又被他拱起来了：“不是藏起来了难道要我猜他是被人抓走了？”

赵翼讪讪地笑了一声。

霍锦城毕竟伤势未愈，勉强下床行走，撑不了多久。他知道檀灯失踪后，更是没了动力，大队伍刚进入陵山，他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试图缓解伤口处的痛痒。

过了片刻，赵翼也溜了过来。

“看什么呢？”

“那几个是你的手下吧？”

霍锦城指向躲在侧面山脚下的几名高大男子。

赵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差点没忍住冲过去训斥。明明他之前的命令是私下探查霍淑仪墓有没有密道，可手下亲信竟然在先皇下葬的时候，公然砍了种在旁边陵山上的松柏！

“那边是端静公主墓，你要做什么？”

“就就”赵翼支支吾吾地道：“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的。”

霍锦城一愣，下意识地道：“当然是真的，她就死在我面前。”

赵翼猛地侧头望着他，目光灼灼：“快说说她怎么死的!”

霍锦城莫名其妙地望着他道：“服毒她和太后联手害我和锦菱，被我发现，就畏罪自杀了。”

“服毒？哪来的毒？”赵翼狐疑道：“你随身带毒药？”

被赵翼这么一问，霍锦城迟钝地发觉了不对劲。当时霍淑仪口吐黑血，片刻便没了呼吸，他自然地归为畏罪自杀，却没想过对方是怎么提前知道事情败露，并准备好毒药的？如果说她早知有败露的一天，早早就在身上备

好了毒药，又为何不在被发现时当即自杀，反而还跟太后废话了半天？

霍锦城迟疑道：“会不会她是诈死？”

赵翼惊得差点跳起来，好不容易将自己死死按在地上坐着，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英雄所见略同，看来我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他将自金莲湖决战以来的事都详细的跟霍锦城说了，末了又道：“我怀疑颜白果也在她手上，或许更进一步猜想，包括皇上提到的秘辛，之前的古寺流莺案，甚至于颜南星的幕后主使和调换太上皇纸条的人，都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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