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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了集议,霍锦城这次“回京”显然比上次轻松。
檀灯身上还裹着纱布,白日里替他操心封王事宜,周旋于百官之间,将应酬一一揽下,晚上则秉烛夜查食邑账簿和府中流水账。
霍锦城每日早出晚归,看似极为忙绿,却四处见不到他。
但因霍锦城终于松口,二十七日一早,檀灯就穿着全套礼服,簪金冠,佩五玉,带着方兴和两名家将拜访秦府。
因为提前一天送过拜帖,秦老夫人同样郑重地穿上礼服,两人寒暄片刻,很快切入了正题。
方兴等檀灯一落座,就悄悄溜进了秦府后宅,找到上次发现的那段影壁。昨天他烦了白居北一整天,愣是将这首七律背了下来,此刻他注视着影壁,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
顿了顿,更大声地念:“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四十州。”
“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
“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
背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方将军?今天又是为何而来?”
方兴身体一僵,猛地回头看去,只见秦芝依旧穿着靛蓝色长袍,披白色毛边大氅,从回廊那头走回来,含笑望着他,仿佛从未离开。
“秦......我......我跟着夫人来的。”
“广平王妃?”
方兴点头。目光移向他的手臂,问:“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将军赠药。”秦芝笑道:“秦某有意与将军交个朋友,敢问将军表字是?”
方兴听到秦芝道谢,立刻展颜一笑,可听了后半句,又皱起脸,支支吾吾道:“我......表字......龙骧。”
秦芝挑眉,显然不太相信这个答案,又不想当面拆穿他,让人尴尬,便调侃道:“那可真是有缘,正应了影壁上那诗。”
方兴不知秦芝看破了他撒谎,也笑着顺势说下去:“嗯,有缘的。”
秦芝向来不喜旁人说谎,好在方兴一张娃娃脸实在可爱,又是些无伤大雅的小谎,便顺势道:“上次将军走得急,秦某来不及说话。听说将军刚从凤翔郡回来,不知当地百姓生活如何?”
他是户部尚书,以百姓为话题似乎也不算突兀。
方兴道:“还成,残部只在邺州一带,剿灭了就没什么事了......就是残部顽强抵抗,比较难打。”
秦芝看了眼对方四下乱瞟不愿对视的眼神,就知道后半句多半是说谎,而且方兴看起来实在没什么说谎经验,连最基础的表情伪装都不会。
秦芝不想听谎言,就不接话,一时有些冷场。
片刻后,方兴握了握拳,主动问:“那个,凤翥,你知道夫人来做什么?他让我和两个家将抬了一箱东西过来。”
秦芝面上有些无奈:“大概是为结亲而来。”
方兴猛地瞪大眼睛:“结亲?谁和谁结亲?......锦菱小姐和......你?”
秦芝颔首:“这是母亲的意思。”
方兴正想追问,忽见廊柱后人影一闪,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一张属于女子的俏脸在转角处一闪而逝,惊鸿一瞥中,方兴愣住了,这女子有些面熟,而且好像在哭?
“那......那是家中一位客人。”秦芝认出了苏泠泠,但并不打算将她的事告诉方兴,只得掩盖过去:“那边是秦某书房,不知将军......”
“啊,不了......我......我去看看。”方兴再一次抬腿就跑,这一次,他明显是冲着苏泠泠去的。
秦芝迟疑片刻,也跟了过去。
等方兴赶到花厅时,厅中已挤满了人。
秦老夫人坐在上座,檀灯与赵翼分坐两边,刚刚那名女子则跪在中间,正低头啜泣道:“......民女至今都不敢想象,秦大人会替民女挡刀!寻亲之恩尚未能报,救命之恩又重如山!民女自知论出身论家世,哪样都比不上两位郡主,只求能常伴大人身边,为奴为妾,就心满意足.......”
方兴僵在原地。
赵翼不等她说完,拍案而起,怒道:“那个霞娘毕竟先来,本王也就忍了,你又是从哪个角落里爬出来的,想高攀我外甥?”
万幸赵翼还不知道檀灯此番是为结亲而来。
檀灯低声念了句佛号,起身道:“姑娘有话好说,先起来擦把脸吧。”
苏泠泠乖顺地掏出手帕拭泪,仰头道:“秦大人对民女前有寻亲之恩,后有救命之恩,民女实在无以为报,恳请夫人成全!”
赵翼不屑与女子动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秦芝慢了几步匆匆赶到,先是婉言道此事还需再商量,又让管家送走檀灯,安顿好苏泠泠。
安排好这一切,他才揉着额角去找方兴,可方兴也不见了,他只好把准备归还的药瓶又收回袖中。
霍锦城戴着笠帽穿行在小巷中,拐了好几个弯,才停在一处小院前。
他推开院门,径直走进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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