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少年（2/2）
前不久才刚刚醒来身材娇小的黑发少女站在了桌案前后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一样，用一种理所当然近乎到残酷冷漠又毫无知觉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似乎完全没有把别人的感受考虑在内，却又句句属实让人难以反驳。
“……确实是有的。”
“说说看，要知道这可是相当重要的情报啊。”眼见着兰斯洛特闻言攥紧了双拳声音低沉喑哑下来、旁边的苍银骑士也表情凝重不认同的看着自己，但小黑依旧这么无动于衷的说道。即便在其将关于狮子王赐予的‘祝福’和其他圆桌骑士的信息一一道来之后，也丝毫未变，甚至第一时间追问关注起兰斯洛特的问题来，“接受祝福后竟然连性格都会发生明显改变么？那你是什么？你也得到了祝福吧？兰斯洛特？”
“我得到的祝福是凄烈，没有影响性格什么的……不，不如说正是这样，我才能作为人看清大局，而不被大义所迷惑。”
“不被迷惑吗？…有趣，实在是有趣。”
说不清是在单纯的感叹还是在暗暗的讽刺，得到了对方知无不言的回答的小黑饶有兴趣的这么说道，俯身压在桌案上用单手托住下巴，没有丝毫感情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眼前的湖之骑士，终于引起了Saber的剧烈反应：“等等，Master！难不成你真的打算让圆桌骑士们去自相残杀吗？！”
“我？不，不是我，Saber。这个作战方式是围绕你而展开的，是你要领导着圆桌骑士去反抗狮子王才对。要问为什么的话，那便是因为你也是亚瑟王啊。如果是你，想必一定能说服圆桌骑士们参与战斗吧，就像现在的兰斯洛特一样。”
——！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难以置信、闻言一瞬间睁大的碧色双眸瞳孔紧缩。再怎么都没预料到小黑也会把自己算计在内的Saber一时间哑口无言，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但既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实话实说，有备而来的小黑显然也并没有留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同样，就算你拒绝，圆桌骑士们也应该有义务去纠正自己的王和自己犯下的错误。至于自相残杀……这种事应该已经早就发生过了。毕竟兰斯洛特所说的圆桌骑士的人数，加起来可没有十二位。也就是说，一定有不赞同狮子王做法的圆桌骑士存在，并且，还被杀死了。我说的可有错？兰斯洛特？”
“……”
意料之中的沉默。
她满意的勾唇露出了一个薄凉而残忍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暗暗洞悉了所有，认真起来的武器之龙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点一点的呲露出了自己那锋利无比的獠牙，悄无声息的将他人逼入绝境。
“这不是自相残杀，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没有人比他们自身，更有资格去进行这场战斗。能够亲手面对并纠正，这样的机会对他们应该是求之不得的，这才是我提出这个建议的根本理由。更何况……”
“兰斯洛特，站在你面前的毫无疑问也是亚瑟王。然而，你会认为他是你所侍奉的那位王吗？”
循循善诱，环环相扣。
仿佛是在好心好意的引导着对方，她这么心平气和的问道，看向了已经隐隐约约开始产生动摇的湖之骑士。
“呃、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自始至终我所效忠侍奉的王唯有一人，虽然……”
“这就对了。你不认为他是你所侍奉的那位王，那为什么会认为狮子王是你侍奉的王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连我都知道狮子王和骑士王早已不是同一个人了，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而倘若你早就承认了这个事实，并知道其所作所为是错误的，在已经有了正确的解决方法前提下为什么还要继续助纣为虐呢？”
“这……”
“真是软弱！难道传说中的圆桌骑士都是如此逶迤妥协、自欺欺人的无能之辈吗？！你们现在的表现，足以给真正的骑士王蒙羞！想想看要是真正的骑士王站在这里看见这一切会有多失望！据我所知，她是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不是的！这只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就算是王也、……或许你说的都对，但是——”
“没有但是！……人类已经快要毁灭了。而作为得到了世人的崇敬与希望才能登上英灵殿的你们降临于此非但没有挽回——甚至没有进行丝毫的抗争就直接认同了这一点，进而还在进一步加剧着灾难。至今为止，还直接或间接的杀害了许许多多的无辜之人——你可认罪？！”
“……”
令人叹为观止。
像是在演示给什么人看一般，在少女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喘息挣扎的余地。在她那冰冷残酷咄咄逼人且称得上游刃有余信手拈来的疾风暴雨般的怒斥之下，很轻易的就能压垮一个人。而最可怕的是——你将无法辩驳。
“……我认罪。”
“你都听到了，Saber。”当着其他人的面三言两语边便粉碎瓦解了对方心理的小黑不去管对方那痛苦消沉摇摇欲坠的表情，反而点了点头很冷淡的表示理解之后便转头去和Saber说话，好像这不只过是一个达成目的步骤一样，“我刚刚所说的这个方法，毫无疑问是绝对可行的。所以……”
“恕我无法赞同，Master。”当然毫无疑问的，小黑遭到了难掩怒气的Saber的严词拒绝，“就算如你所说，兰斯洛特他们确实有错，但我也绝不允许你用这样的理由再次去让圆桌骑士们刀刃相向。这样可悲荒谬的事情明明发生一次就已经足够了，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就算出发点再怎么冠冕堂皇、却还不依旧是在强人所难的进行逼迫吗？！——这和狮子王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
“！殿下？！”
“理由呢？即便这可能是唯一能拯救世界的方法、作为圣君的你也要坚决否定这个提议吗？！Saber？！”
没有在意听见Saber替自己说话——也就是为此反抗了身为御主的自己的兰斯洛特那焦急而激动的呼喊，小黑进一步提高了声音这么严厉的质问道，一副无论如何要逼迫Saber就范的模样。
“没错，我要否定！这和拯救世界无关。如果非要给出什么理由，那便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牺牲他们！就算他们现在的做法欠妥却也一样是为了保护人类，不应该遭到如此残酷的对待。我相信他们会为此忏悔，可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很好，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给出这样的答复的呢？！回答我！！Saber！！”
双方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简直快要真的吵起来了。
从消沉之中反应过来见势不对的兰斯洛特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样都插不进去。金发碧眼的苍银骑士明显真的生了气，反而重新冷静了下来。站在一旁几乎没怎么说话的暗蓝色英灵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让这场突如其来的争吵显得愈发的神秘叵测：
“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我不会让他们白白的去送死，更不会让他们遭到利用！就算是Master的命令，我也会反抗到底。”
一片死寂。
说出了这种话表明了自己的决心的Saber已经可以预料到小黑将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但小黑在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良久后，说出的话却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好样的，亚瑟王。”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黑发少女的表情忽然柔和下来，她甚至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却真心实意的微笑，恢复了原本该有的清冷又肃穆的正常模样，黑白分明的凤眸郑重其事，“我承认，你和骑士王，确实不是同一个人，但毫无疑问亦无愧于圣君之名。为自己能遇见他而感到庆幸吧，兰斯洛特。他不是你的王，却绝不逊于任何人。”
“……？！小黑，难道你——……”
“既然这个提议已经被Saber给否决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换一个计划好了。”
小黑没有对Saber那愣了愣后终于意识到什么的复杂反应给出什么正面回答，她闭了闭眼后自顾自的话锋一转，一针见血的跳到了下一个话题上，仿佛全然当刚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欸…欸？”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没说只有这一种计策。我可是军神类，能同时想到多条计谋也不足为奇吧？”
仿佛没有想到小黑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之前掷地有声的说法，从头到尾像是遭到了戏弄的可怜的兰斯洛特呆住半天反应不过来，似乎遭到了相当大的打击。而小黑则理所当然的这么说道，继续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
“那么，第二种方法到底是什么呢？既然你自导自演的表演已经结束了，也该进入正题了吧？小丫头？”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Berserker这么不耐烦的说道，声音低沉而肯定，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一般。
“这样说我也未免太过分了，Berserker。我也只是想看看Saber和兰斯洛特相处得怎么样而已，毕竟我睡过去太久了错过了很多事情。这可是有利于双方加深认同感和彼此了解的重要环节。也就是说是对所有人都是有利的，难道不是么？”
“算了吧，反正事到如今你怎么说都有道理。但实话实说，要是这家伙刚刚真的被你给诓了进去没有对这样的决定提出任何异议进行拒绝，按照你的性子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的，不是么？”
毫不留情的指出了小黑言语之间透露出的纰漏，咧嘴露出暴虐阴戾的狰狞笑容的暗蓝色英灵这么说道，直截了当。
“谁知道呢？”而小黑竟然也没有直接否认Berserker所说的话，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坦然，却又莫名的让人感到茫然无措、怅然若失，“我是武器之龙，追求的自然是胜利。不择手段也好，义无反顾也罢，在我看来或许本应该没有什么不同，也就没有优劣之分。然而，我却依然会觉得人类的有些品质和行为看上去很美。我说不出理由，也不明白为什么。或许，玩弄人心的我天生就没有资格去真正体会理解这些东西。你就尽管当我无恶不作、不通人情好了，因为我……就是怪物。”
“怎么能这样说呢？”听到小黑说出了这样一席话，终于从一系列的变故之中理清头绪清醒了过来的兰斯洛特不禁下意识的这么说道，看到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自己后又赶紧解释道，以免产生歧义，“啊…啊，那个…、我的意思是说小姐你很好，事实上我也并不认为你做得有什么不对。无论如何，你说的这些毫无疑问都是事实，就算真的要采取这样的战略我也无话可说。真不愧是真正的神祗……我的表现实在是太失礼了。”
“呃，虽说确实是神祗也没有那么夸张。我也没有想要摆出神祗的架子，只是想要不要被小看而已……虽然我现在确实很弱。”摇了摇头这么说道，没有想到在经过了这些事后兰斯洛特居然还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小黑表情进一步柔和了下来，接着把扯远的话题重新拉了回去，“那么我们就接着说第二个方法吧。这第二个方法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把我当成诱饵，找到合适的时机，偷偷将我先绑拿去好献给狮子王。我会拖延一阵子，你们就趁这个时候准备好进攻，我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从内部想办法破坏掉一部分城墙，你们再冲进来就行了。”
但此话一出，就遭到了两位骑士齐齐的迥乎不同的即刻回应。
“这也不行！”
“这行得通吗？！”和Saber一起喊出声的兰斯洛特下一秒就感觉到身边的Saber转头看向了自己，而压力山大的匆匆解释道，生怕遭到Saber一丝一毫的误解，“不，请不要误会，殿下。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但如果真的要将小姐作为诱饵交出去，我也觉得十分不妥。”
“因为你们不是早就接到了要全力搜寻我、也就是‘带着圣杯的黑龙’的命令吗？我猜狮子王其实并没有说想要消灭我——虽然好像对外还是将计就计按照魔术王故意泄露的信息传得沸沸扬扬、为了掩人耳目逼我现身什么的——是打算在我无路可走或是失去战斗能力之后活捉我吧？”
看着Saber和兰斯洛特互动的小黑微微一笑这么毋庸置疑的说道，稍稍立起上半身双手撑住了桌案，扫了两位骑士一垂下眸去，依旧不习惯一直看着对方。
“正是如此，果然早就被识破了吗？可是，就连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狮子王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小姐你到底……”
“因为她也是神，拥有了神灵权限的她应该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对于神来说，想要我是很正常合理的，至于理由…请恕我无法告诉你们。我确实有能力击败她，可她也有能力降服我。”
面对着欲言又止的湖上骑士她含糊其辞的这么简单解释道，单手叉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在桌案前站直了身体，姿态看起来挺拔而坚毅：
“所以，先不要急着反对，Saber。我是不死之身，除非我心甘情愿，没有人能杀了我。作为御主，关键时刻我还能用令咒将你与Berserker召来。我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说我是‘黑龙’——大概是有诸神黄昏的黑龙的寓意？这确实也是有一定依据的。把我送进去吧，我不会释放此世之恶，那对我没什么好处。我的要求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等藤丸立香到达后才能进行此方案。并且，在我被送到狮子王面前之前不都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我确实能打败狮子王没错，因为我自己……”
她这么说着，露出了极为自信而灿烂的笑容，锋芒毕露一扫之前的阴霾：
“——就是最强的武器啊。”
然而，她才刚刚说完这样称得上是万全之策的方案后，下一秒就立刻遭到了另一个人意想不到的冷冷反驳——
“别信她。”
是Berserker。
站在一边听了半天，有着猩红灼热兽瞳的暗蓝色英灵盯着黑发黑眸的少女嗤之以鼻的这么冷漠讥讽的说道，在其他人看过来的时候毫不留情的给出了最难以接受的揭示：“她只是单纯的想借此去送死罢了，和你们这些家伙根本毫无关系。你们只不过是她达成目的的垫脚石，别看她现在把你们吹捧得高好说着多么好听的话，但等用完你们就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价值了，随时都会被舍弃掉。因为，她就是这样对待她原本的同伴们的。”
“……什么？”
在其他人变得怀疑疑惑的讶异注视下，猝不及防难以置信的猛然转头看向了Berserker，脸上浮现出错愕难堪表情的少女死死的瞪住了说出这种话的暗蓝色英灵，一瞬间哑口无言。
“不都已经过说了吗？她原本就是和藤丸立香一路的，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避开和他们接触？才不是出于什么自我牺牲的好意，当然是因为她也利用过他们，甚至还想借你们的手在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好继续利用下去啊。”
“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我越发怀疑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这么急着找借口给自己下套想办法去作死，你——”
“库夫林你能不能闭嘴？！！……”
猝然拔高歇斯底里的呵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遭到背叛的少女一下子变了脸，表情狰狞。下意识猛的一拍桌案的她动作过大用力过猛还一个不留神，还将自己那只用一个胸针堪堪固定好的斗篷给崩扯开了。有着蓬松的艳红绒羽的漆黑披风一下子顺着她那苍白细腻的肌肤松松的迅速滑下，她不想让其他人看见的过于暴露大胆的古埃及风格的装扮就这么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三位男性的面前。
这是来自太阳王有意无意的戏弄，毫无疑问的羞辱。
几乎一\丝\不\挂的笔直修长的白皙双腿，感觉到衣料滑落的她呆呆的睁大了双眸浑身僵硬脑袋里一片空白，随即脸涨得通红。已经来不及捂住只遮住了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有着饱满挺翘呼之欲出的弧度的胸脯完全暴露在外的少女再也无法保持冷静，露出了怒不可遏的激动神情，她眼眶泛红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将眼前有着熟悉外貌和陌生性格的暗蓝色英灵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不能。”先是因为少女的斗篷落地而愣了愣，随后似乎被她那愤恨气恼后倒给自己惹出了更多麻烦的可笑表现给取悦了一般，Berserker恶意的咧嘴扯出了一个残忍乖戾的笑容，变本加厉的冷嘲热讽了起来，“干嘛摆出一副遭到背叛的表情？我可从来没说过要配合你。怎么？终于恼羞成怒装不下去了吗？！”
“……啊，装不下去了。我果然…、很讨厌男性。”
—？！
沉默半晌低着头将双手的指关节捏得嘎嘣作响，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翻身上桌案紧接着愤然起跳直接扑向了站在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Berserker借用惯性将之一脚狠狠踹倒顺势结结实实的坐上了对方的腰腹。她俯身凭借着娴熟的骨骼经络的操控技巧粗暴的三两下卸下对方的下巴伸手将从嘴里吐出的什么东西一股脑硬塞进对方的嘴里、再狠狠合上逼迫其吞咽。
“Master！……你喂他吃了什么？！”
“我的龙珠而已。”骑在Berserker身上的少女背对着金发碧眼的骑士微微侧头这么轻描淡写的说道，她那属于少女的声音正在慢慢转化成为少年才特有的干净清冽，与此同时身材也在发生一定的变化，目测身高至少抽长了十厘米左右，“这样的话我就能暂时变回男性，行事方便一点。”
“……所以你是擅自把我当成什么临时存储罐了吗？真不知道该说你勇气可嘉还是愚蠢至极。”
或许是出于不屑还是另有他因，对于少女——现在应该说是少年才对了——那基本够不上什么威胁的攻击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很配合干脆利落的将龙珠咽下的暗蓝色英灵用手肘向后微微支撑起上半身抬起头来，看向身上跨坐的清冷少年。因为衣着暴露的原因，少年那已经隐隐约约有了内敛紧致的肌理线条的纤细身姿几乎完全显示了出来，漆黑的长发和苍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凤眸锋利上挑，面容清冷而俊美。
“都不是，我只是嫌你多嘴。你要是再敢在旁边胡说八道……我就让你也立刻变成女性衣不蔽体的走在全是男性的军营外面丢人现眼去！”
“哈？这算哪门子的威胁？要变你就尽管试试看啊，我没意见。”
“……不知羞耻！你把我的龙珠还来！你这什么都不知道就胡说八道的混蛋！！！”
然后，这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奇怪的姿势在另外两个人的面前这么吵起来了。
气急败坏狗急跳墙的小黑骑在Berserker居高临下的对他这么怒吼道，脸涨得通红。却又不知为何老是欲言又止前言不搭后语，就像是事到临头又后悔了一样老是摆不出应该有的强硬姿态来，而被暗蓝色的英灵反过来教训：
“哼，说什么丢人现眼，现在看来难道不是你比较丢人才对么？！你还能表现得更幼稚好笑一些吗？！还是说你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毫无办法走投无路，而打算用这种装疯卖傻的做法糊弄过去？！会觉得你是个神祗简直是对别人智商的侮辱。明明是你自己一时冲动把它给了我又后悔了想要回去，哪有那么容易啊——你觉得有可能么？！”
“那你就一直含着它好了！死了最好！”
“这就对了，你恨我恨得要死。你把龙珠喂给我是想杀了我，而不是出于刚刚所说的那样漏洞百出、莫名其妙的无聊理由——是这样没错吧？！”
“我没有！！”发现自己说不过Berserker的小黑很快就失去了理智，他开始口不择言的和对方相互揭底，试图挽回现在这样奇怪的局面，却发现只能越说越乱，“就算是、我也不会真的就把你給——……为什么你非要在现在这种时候说这些事？！！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什么意思就不能识相点闭嘴吗？！！你不是想要我死吗？！！”
“你当我是白痴么？！要是现在就让你称心如意的去死了那我之后找谁算账去？！只要你死了以后就不会再出现了，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一瞬间戛然而止的争吵、鸦雀无声。
紧抿唇角低垂着头算是默认了Berserker的说法，坐在暗蓝色英灵身上的小黑过了好一会儿仿佛才想起旁边有另外两个人，而尽可能的平静下来，背对着他们声音干涩的开了口：“……听着，Saber还有兰斯洛特。”
“无论如何，这样做对你们来说并没有任何损失。你们不必弄清楚我是谁、想要做些什么，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绝对没有问题，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更何况要是你们原本就想销毁我，这也是最佳的——”
“我拒绝。”
于是，他就听见了Saber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冷得生霜的温和声线在他的背后干脆利落的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严肃语气，气势威严毋庸置疑。
“你昏迷得太久了，Master。所以你现在已经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才行。我和兰斯洛特还有其他事要忙，就先不打扰你了。等到早上会有人送来水和食物，这里水源短缺，没办法随时为Master提供足够沐浴所用的水，因此还请见谅。以及，在我不在时请你务必照顾好Master，可以吗？Berserker？”
“……哼，不用你说我也会看好他的。反正他的龙珠在我身上，他没办法离我太远。”
“那就拜托你了。我们走吧，兰斯洛特。”
“啊…啊。”
“等等！！你们不能这么做！”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这样过分的操作，小黑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愣了好一会儿，眼见着Saber三言两语就将身为御主的自己打发安排好了，总算弄明白对方要干什么的他赶紧转过头去这么不甘心的反抗道，属于少年清冷声线之中有着一种不可思议遭到欺骗后的愤恨和疑惑，“你不是说不会生气的吗？！Saber？！！”
“……我并没有生你的气，Master。”而背对着转过头的小黑的苍银骑士已经站在了营帐的出口，前面的兰斯洛特也顺势为他挑起了帏布。远离了帐篷里的光源后，他的身影在夜色的衬托下变得有些陌生斑驳。他闻言停下脚步微微侧了侧头这么说道，却并没有完全转过身来，“抱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或许……是因为我自身的无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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