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1/2）

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最后的记忆来自虚数空间。

无数交错的记忆编织而成的天空，如同无知幼儿胡乱涂上的黑白线条，仿佛金属质感、蜂巢般排列的地面。

我每向前一步，就会步入另一个可能的结局。

我看见战士们如同陨落的晨星消逝在废墟之中；看见械质生命缓慢地运转行进在遥远的地平线；看见灰白色身着破损兜帽的死神沉默地拥抱乌鸦；看见漆黑蠕动的流体中伸出破洞的手掌，在密封房间里无声地讲述着什么。

可惜，我途径的每一个IF都不是我想看见的，我甚至找不到我原本的世界，甚至没有见到律者。

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来自IF的回音环绕在我周围。

直到……

直到。

——

“——先生，这是你说的‘一点点危险’吗？”我侧身躲过一个面部腐烂的“人”扑面而来的攻击，闪身到了房间角落。

这破地方甚至没有窗户。

“‘一点点’，对你而言应该是的。”麦考夫·福尔摩斯就在跟我隔了一面墙的地方，以确信的口气说着推测的话。

我前两天刚刚遇见他弟，这人回头就给我找麻烦来了。

别的不说，这种程度作为下马威着实是过分了。

（无思维意识和崩坏能反应，身体呈现各处不同程度腐烂，却有微弱的生命反应……）

（不是死士，活死人吗？）

刚才被我撕裂手臂的一个以和之前相差无几的速度再次向我冲来，并不受身上的伤影响。

（没有痛觉。）

四面黑色墙壁不隔音，内里光线昏暗，总共五只相同类型的怪物。作战条件对我来说不是最理想的，但不是大碍。

“喂、我说福尔摩斯先生——不，……你这混蛋是想让我死吗？”我抽出袖子里的小刀插进面前活死人的脖颈，割断喉咙，顺势拧下了它的头。——应该是死了挺长一段时间了，断口处没有流出太多血，但还是有些溅到我的衣服上。

（啧。）

有一个活死人在一个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慢慢靠近我。

（……唔。）

现在我应该脱离这个角落，然后被偷袭撞倒在墙壁或者地上。

沉闷的肉体撞击声穿出这个房间，随后是我的骂声——

“你他妈、还有完没完——！神经病吧，啊？！”我一边怒骂一边将小刀捅进眼前这张大嘴里，卡住了它。

“臭死了滚开啊——！”

要在不动用虚空万藏的情况下解决掉这些不会太难，这些活死人只不过是行动的尸体。

可以说，最低级的死士都比这强些。

（是试探。）

随着第五个躯体倒地的声音，沉闷的嘶吼声消失只剩下我气喘吁吁的时候，四周的墙壁像是被开包的游戏箱一样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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