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街道（1/2）

下雨了。

这在伦敦实在是很正常的事，记得以前有个人跟他说是因为什么气旋（cyclone？cycalone？）还是其他的，当时他在一处偏僻的酒馆听人吹牛，好像还是个学问人，但是哪儿会有学问人到那种下等的酒吧喝劣酒？

但他小偷小摸的瘾发作了，在场的只有这个人最软弱可欺。于是他很是轻巧地顺出来一个徽章。没什么特别的，以他的见地也看不出来。

（拿回家放着，平时看吧。）

他自认还是有点本事。不说是什么大的上得了通缉令的骗子——那可真是傻子，他办事从来的原则是尽量不惹出风声，甚至他在专门的仆人事物所有好几张自己的用人营业证*，几个常驻的客户。这样，就算察觉到被骗，可怜虫们找来的废物警|察也根本怀疑不到他。

谁会怀疑一个有十多年工作经验的、口碑一直良好的人呢？

最近，他又找到了一户人家可供落脚。是一个姓布鲁诺的贵族，名声不显。本来，他不打算在这一家“办点事”的。

老布鲁诺先生人品的确相当不错，就连他这样的人也真心实意地敬佩这样一位绅士。没有不良嗜好、为人公正良善，他以前见过一些小贵族，都没有这位先生身上的品格。

布鲁诺先生家里只有一位做工时间长得几乎成了家人的女佣，他的朋友写信说有事要来，三天后，而家里来不及收拾空房间，实在是缺人手。

在这位绅士家里，没有太多繁文缛节，除了几个较隐私的房间不能进入外，几乎没什么限制——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房子人是真的少。

他甚至可以悄悄去到库房，那位老太太着实健忘，连钥匙都直接放在厨房的案板上都想不起来。

不过也没关系，他不打算干什么。

好吧。在他见到那个从贫民窟捡来的小子之前，他不打算干什么。

他不知道这是出于哪种心理，大概只是觉得不公平。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布满灰尘的屋檐滴下的带腥气的雨水，记得一直不见减少的野狗露出饥饿贪婪的绿光，记得每天起早贪黑的双亲最后拖着病弱的身体工作，最后他们都像伦敦的太阳一样，本来就不明亮地渐渐向海面坠落下去了。

而现在，噢，上帝让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可怜儿，遇到了一个足够善良大方的人，也许还有另一个伙伴，愿意帮他脱离苦海？要知道这么个小弱鸡没点别的方法不可能逃出来。

天那，天那。

“你还需要点什么吗？”可怜的小孩儿刚刚从贫民窟逃出来，被救助到布鲁诺宅邸，他好容易吃上一口热饭，作为仆人，——哪怕是个短工，适时表达一点善意是应该的。

也许这个可怜虫不需要。他看着自己的雇主对这个小骗子嘘寒问暖甚是关怀，眼中的怜惜只让他想要做呕。

这位绅士肯定不知道贫民窟的小孩有多会骗人，这一点他可以作证，以自己的眼界担保。

“谢、谢谢您……我想我吃饱了。”小男孩的声音很细小，但不像之前带着颤抖了。

“别害怕，已经没事了，好孩子。”布鲁诺先生一把年纪，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如此脆弱无助。

何况这是……他的亲外孙。

“我已经报警了。很快就可以抓住那些恶人——”

“不、请等一下!有一个人、她不是……”小男孩突然急了起来，声音一下子拔高，结果口水呛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布鲁诺只好慢慢给他顺气：“你还好吗？别着急，慢慢说，有一个人怎么了？”

“她、她不是坏人。是她帮我逃出来的……”小男孩被安慰住了，终于理清思路把事情说了出来。

“……她让我先走……留下她可以对付费金他们。”

噢，费金。有所耳闻，食尸鬼街的一大窃贼头子，喜欢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们给自己卖命。这个小孩儿说的，管他真的假的，反正那个贵族都感动的一塌糊涂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救人。

救不救的了还说不定呢，伦敦的警|察可没哪个有本事的，当食尸鬼街是什么地方。

次日，这家来了另一位贵族，他们当晚就一起出去了一趟，但不是去食尸鬼街。

这跟他都没什么关系了。

他“拿”了些不痛不痒的小物件——尘封在杂物室里，无人问津却值钱的东西，卖个好价钱，足够他喝上一个月最好的酒。

感谢这家的主人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这是他在这家人工作的最后一天。

把餐盘还到厨房之后，他开始盘算要怎么讲那些个财物换个好价钱。

那个小女孩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但也没什么大不了，总之，尽快离开，东西卖钱。

———————————

他喝了点酒。结束了工作是应该放松一下。

他感到面前来了一个人，穿着苏格兰风的衣服，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笑。

我不认识这个人。

“嘿先生，打扰一下。”那个人自然的在他旁边坐下，“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一个叫Gillary's的店？”

他突然醒将过来，这是他打算置换些钱的地方。——看起来就是个成衣店，但是这一带懂行的人都知道，它是个什么生意都可以做的地方。

但他还没有去。“Gillary's？……没有，没去。”

“噢这样啊。”那个男人只问了这么一句就走了，“多谢。”

就问了一句。奇怪的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