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2)
不跑不知道,一跑吓一跳。整个倚帝被群山环绕,一眼望去,这山中平原皆是一株株通天而起的大乌树。只是细细看去,每一株大乌树的排列似乎又都有一定的规矩。有的九株比邻而立,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环绕着中间一株更为庞大的大乌树。有的则有二十株之多,形成一个方形,环绕着中间一圈由七株大乌树组成的圆形,圆形中央又是一株更为茁壮的大乌树。
“那仅有一圈圆形的地方,是朱家的家仆们居住的地方,正中间那株,则是分管各类杂事的管事所住。而那些外方内圆的地方,你可少去啊!”朱灿一一为江不易做着介绍。
“为何?”
“那里住的,都是朱家的各位长老及其弟子们。有些长老和弟子的脾气不好,咱们师尊又向来是最烦本家之间纠纷的。所以啊,能少惹就少惹。”
江不易没想到向来直言直语从不怕事的朱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瞅他眉间神色,不似作假,不由觉得这朱家也许并不是那么的简单。但转念一想,这大家族嘛,勾心斗角的事历来层出不穷。即便这里不再是自己原先生活的那个世界,但只要有人,就会有欲望,有了欲望,就不会太平。
“师尊住在哪里?”江不易话题一转,伸长了脖子找有可能是朱星燃的树屋。足足五天没见师尊了,自那日师尊带他回来把他安置在那座树屋里之后,便匆匆离去。此后一直是三位小师兄在照料他,也不知道师尊在那次嗷嘤之战中,有没有受伤。
“找什么呢!师尊怎么会住在这里?你从哪儿跑过来的?”朱灿送了他一个毛栗子,顺带还赠送了一枚白眼。
“可是我一路跑下来,并没见到其他树屋啊?”江不易纳闷。他是被朱灿一路拉着,从一座山峰上跑下来的,沿路再也没见到一株大乌树。
“你是小师弟嘛!为了照顾你,师尊就将咱们印水崖最下面的一株大乌树给你了!”
“你是说,你们和师尊的居所还在崖的上方?”
“对啊!整个倚帝从下到上,甚至外围,都有阵法护持。但法阵毕竟从地而起,愈往高处,结界便愈为薄弱。不过,你也不用怕,大荒五百载以来,我还未听过有哪些魔物能够破除咱们的阵法,从结界薄弱处攻下来的。”朱灿一手指了圈周边的山峰后,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江不易的胸膛。他倒是想学自己的大师兄朱烁,拍拍他的肩膀呢,但至今还差着一颗头颅的距离,总不好踮起脚尖来拍,没得失了师兄的威风。
“师尊为何临危而居?”难道是大家族的势力倾轧和排挤?江不易的脑中一幕幕地闪过那些宫斗剧中你死我活的阴暗画面,
“师尊最好清净。”朱灿顿了顿,又道:“他向来不喜与人交际,所以才选了印水崖作为纯阳殿的居所。”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罢,便又拉起江不易的手冲平原下方冲去。
“这里是?”江不易看着一圈由五棵大乌树组成的圆阵问道。
“你抬头看看!”朱灿手一挥,江不易抬眼望去,正对着他们的一株大乌树上雕刻着三个硕大的繁体字“朱雀堂”。
“什么?”江不易依然不解。
“这里是朱家的藏宝阁,里面都是咱们火系一脉的各种修炼典籍。但凡朱家子弟,都可以到这里来借阅。”说完,朱灿嗞着一口白牙笑兮兮地看着他。
江不易又是心头一热。朱灿定是明白他心中所想,所以才带他来这里,以便他可以多多修炼术法提升灵力。
“可这几株大乌树都没有门窗可以进去啊?”江不易指了指看着完好无损的大乌树道。
“嘿嘿,你看着啊!雀火,起!”朱灿手诀一掐,一株焰火飞向大乌树。大乌树上缓缓露出来一条细长的阶梯。
“走吧!以后只要你想到这里来翻阅书籍的,就叫上我!”朱灿率先踏上了阶梯,拾级而上。
原来,连看本书都要法力啊!江不易不禁气短,不过有这么可爱的三师兄罩着,倒也不怕!想完,江不易便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走到阶梯尽头,是一扇圆形的拱门。江不易一头钻进去便惊呆了。这“朱雀堂”和自己的那株大乌树比,简直又是另一方天地了。
一排一排的丹木书架,在一盏盏沿壁而立的水晶灯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红晕。书架上满满当当都是一本本幽香沁人的书籍,堂中东南西北四个角落里,各放置了数套供阅读的桌椅,甚至还有供打坐的蒲团。若不是这屋子里桩桩件件都不是那个世界所使用的材质,江不易简直就以为自己穿回了曾生活过的那个世界的图书馆里。
“这水晶灯还是雅水所赠,据说这水晶灯的白光能护眼,而且常年不熄。”朱灿附他耳旁悄悄说道,“这一处全是朱家的入门典籍,你可随意去找来看看,等你术法有成了,便可去旁的树屋翻阅更高阶的书籍了。我且到一旁打个坐去,有事唤我。”
说完,朱灿便走向东面角落里的一个蒲团,盘腿而坐,闭目修炼了。
江不易见状,抬腿走向其中一排标注着“心法”字样的书架,随意抽了本书,翻看起来。没看两页,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嘀嘀咕咕的低语声。
“师姐,那纯阳君有什么好的?每每见了你,都没个好脸色。”是个略微有些尖软的男声。
“你还找不找《通火传》了?”是个娇弱的女声,话音里带着些气急败坏。
“我是为你不值,那纯阳君不就是好看了些么!论灵力,哪儿有我爹厉害!”
“呸呸呸,你可别胡说!让纯阳君的弟子听见,又有你受的!”
“怕什么!若不是那纯阳君说话结巴,他怎么会躲到那印水崖上去住?明明水克火,他非要给那崖取个名字叫印水,何意?”男人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另外一个女子久久没有出声。
“结巴怎么了?吃你家米了?”江不易转过挡着的那排书架,沉着一张脸,看着那一男一女,“说话啊!取名印水崖又怎么了?灭你的灵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