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次日清晨,一夜辗转未曾安眠的江不易挂着两个黑眼圈,拖着三个呵欠连天的小师兄直往朱雀观偏殿闯。虽然昨夜师尊到底是冲他说了两个字,但还是要当面见了才能确信师尊是不是已经原谅他了。
“小师弟呀,昨夜看你难过,有句话没告诉你。”没睡饱的朱灿憋着一肚子的起床气,突然阴测测地来了一句。
“什么?”明知道这个师兄嘴里说不出好听的,江不易还是顺口就接了话。
“其实,师尊的**不用你救的呀,你救了那个小娃娃,师尊定能在第一时间便把**收回了啊。”
闻言,江不易呆愣当场。怪不得师尊那么生气,却原来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阿灿,你又何必再刺激他。”朱烟摇摇头,戳了戳神清气爽却又惴惴不安看着江不易的朱灿。
朱烁拍拍江不易的肩膀道:“师尊明白你是因为在意他,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稍后你跟师尊道个歉,师尊定会原谅你的。”
江不易浑浑噩噩地跟着进了偏殿。选择?对啊,只要活着,总是要做出这样或那样的选择,但凡做了决定,结果是好是坏都得自己承担。但如果昨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实在不能再承受一次因为自己,而失去身边亲近之人的痛苦了。
“师尊。”
朱星燃淡然地站在殿中,接受四个弟子的礼拜。
江不易悄悄抬眼看了下他,一派肃穆,瞧不出分毫是喜或悲。
“早课后,回倚帝。”朱星燃顿了顿,又道:“烁。”说完抬脚就走。
江不易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来不及说,懊恼地垂下了脑袋。突然头上一记轻拍,却是朱星燃经过他身边时扔过来一本书,江不易接过一看,《大德》。翻开略一浏览,通篇都是类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言语。莫名,脑海里就冒出一句话“师尊真可爱呀。”
“什么?师弟,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师尊了吧?”朱灿嬉笑着凑过来。他一看师尊把朱烁叫走了,便知道师尊一定是和大师兄加固朱雀观的法阵去了,不到早课结束的时间不会回来。
“啊?什么?”江不易不明所以地看看他,又看看一旁弯着嘴角偷笑的朱烟。
“那你说师尊可爱干嘛?整个大荒,也就你这么说师尊。”朱灿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坦白从宽”的表情。
糟糕,竟然把脑补的话给说出来了。江不易拍拍手里的书,“看见没有,《大德》,你别诬陷我大逆不道看上自己的师尊啊!何况我俩都是男子。”
霎时,整个偏殿里一阵爆笑,甚至连老黑都咧着张嘴,“扑哧扑哧”地直喘气。
“哈哈哈哈哈哈,我今儿个才确信,哈哈哈哈,你果真不是我大荒中人,哈哈哈哈哈……”朱灿更是笑得上气不解下气。
朱烟好不容易才憋住笑,抽着气给江不易解释。
原来大荒中人,从不讲所谓阴阳调和,男女互补,在他们看来,情由心生,心乃本相,皮囊为表,包括性别。吾心悦之,比什么都重要。所以男子和男子相恋,在这里稀松平常。
“大荒中人向来如此?”江不易好奇不已。
“这倒也不是。”温和的朱烟接过话茬,给江不易解惑。
“据闻五座大岛尚未结为一体时,岛上诸民亦是讲究男女结合方为正统的。传说当时拼尽法力助大荒而成的麒家家主差点化虚,却被其座下一名弟子救了回来。”说到这里,朱烟顿了顿,脸上露出几丝可疑的红云。
“救回来了,那名大家主就对自己的弟子以身相许了?”江不易一脸匪夷所思。
“那个……”朱烟几次欲言又止,脸上红云密布。
“是那名弟子本就对那位家主仰慕在心,眼见家主临危,急得不行。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说是仿男女双修之法,即可将自身灵力过渡给对方,并将对方的伤情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就这样那样了。”朱灿明白朱烟在羞些什么,又把给小师弟答疑解惑的任务接了过来。
“再然后呢?”
“再然后?那名家主就无事了呀!为了对那位弟子负责,家主干脆就娶了他。自此,其他术士,但凡郎有情郎有意的,便纷纷效仿了。这也是咱们五家之中流传的一则美谈呢。”朱灿一脸向往之的神情,让江不易看了不禁一愣。这位三师兄莫不是心中也有了喜欢的人,且也是名男子?
“那……你们,不怕人丁稀落?”江不易又追问了一句。
“哼,我大荒中人,术者,寿可同龟,非术者,亦可延年五百。稀落什么?”朱灿得意地往几案上一坐,“何况,又不是唯有男子和男子相恋。”
“寿可同龟?”震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来,“那……那个寒武君高寿?”想起昨晚遭受的嘲笑,江不易试探着问道。
“他是婴山白家的第二代传人,怎么也得有两百来岁了吧。”朱灿掰掰手指头,脸也慢慢地红了起来,低头喃喃道:“说起来,今早也没见到寒武君,是回去了吗?”
江不易没听见他后面的低语,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马上就要被震得七零八落了。两百多岁的老怪物?别说昨晚多报了两岁,再多报个五十,都压不过人家。不对,那人叫自己的师尊为星燃哥哥,那师尊岂不是?
江不易摇摇脑袋,却听朱烟说道:“阿灿,那寒武君可是金系法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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