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右路先锋官(1/2)
宋朝的军队走到潼关的时候,文长庚与白芸生、龙天飙、冯渊等人领着驻扎在华山的三千士兵前来与大军会合。
潼关在华山以东,来到潼关城下,因为是打仗时期,看守的十分严格,守城的将士在城头上问话。白芸生、龙天飙和冯渊拿出自己官印,守城的将士核对之后,才把他们放进城门。眼见文长庚与众不同,又追问他是干什么的,白芸瑞把圣旨掏出来了,道:“他是皇帝陛下钦点的人,要入军领兵。”
旁人不敢多问,便把四个人带到城里的府衙,因为大军在此停脚歇息,临时把衙门改成了帅府。
此时,大宋的领兵元帅正带着将领召开军事会议,手下兵卒进来通报,众人眼前一亮,忙叫把人领进来。白芸生、龙天飙、冯渊三人身居武将官职,立即下跪行礼,文长庚却动也不动,只站在堂内环视。同时,堂内的众人也都盯着他看。
只见,厅堂里,正中央坐着兵马大元帅,旁边还有一把椅子,坐着一人跟元帅长得颇为相似。其实,这是一对兄弟俩,宋军的元帅正是靠山王呼延守信,旁边的那个是他的弟弟,敬山王呼延守用。呼延一家在大宋的朝廷中势力最大,想当初,呼延守信和呼延守用的爷爷,乃是铁鞭王呼延赞,河东的名将,跟随【太】祖皇爷赵匡胤开国保驾,立下汗马功劳!后来,呼延赞的儿子呼延佩显,更是太宗与真宗朝的国家栋梁,朝堂重臣,也是大宋唯一的双王。宋辽之战,呼延佩显曾保着真宗皇帝南逃四川成都府,后来又担任扫北元帅,光复失地。这场战役中,他的两个儿子任左右路先锋官,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在军中无出其右。
这回西夏国攻打大宋,仁宗小皇帝金笔御批,诏哥哥靠山王呼延守信为元帅,弟弟敬山王呼延守用为副帅。
文长庚看罢他俩之后,再看其他人,厅堂之中,各立着两列人马,乃是军中的将军、偏将等,约有二十人,排在最前头的都是年轻将军。只见左手边站着的头一人,面容刚毅,威风凛凛,正是云麾将军岳横,此次西征御敌的左路先锋官。
再看右手旁边站着的人,更年轻,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但是人家长得好,面如梨花,凤眼雁眉,小鼻子小嘴的,看着可爱;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将门风范。此人名叫呼延延庆,是呼延守用的独子,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可有深意了。
想当初,呼延守用的爹,双王爷呼延佩显跟文长庚的爹杨八郎有段情,只不过杨八郎做了负心人,给了人家承诺,自己却没做到,跟辽国大于越耶律休哥好上了。呼延佩显伤心之下,就娶了媳妇,生下两个孩子叫守‘信’‘用’。
再后来,哥哥呼延守信可能是遗传,跟他爹一样,不喜欢女的喜欢男的,养了个龙阳君岳横,他这支血脉就断了。弟弟呼延守用倒没遗传这一点,规规矩矩地取了个媳妇,生下孩子,延续香火。
取名字的时候,呼延守用想着,我爹被杨八郎负了,一辈子都抑郁伤情,我得替我爹出这口气。他杨八郎不是叫杨延顺嘛,是延字辈的,我也给儿子取个“延”字。这样一来,杨八郎就跟我儿子一个辈分,我爹就是杨八郎的爷爷!嘿嘿,这样多过瘾啊!
所以,取了个名字叫呼延延,叫时间长了,听着像呼艳艳。呼延守用怕儿子长大以后变娘,所以加了个“庆”字,正式更名为呼延延庆!
呼延延庆是军中的前将军,他手下还有员小将,官拜宣威将军,名叫杨文广,乃是杨宗保之子,杨六郎之孙。
厅堂中还有一位后将军,名叫高振升,是东平王高琼高君保的儿子。高君保跟杨八郎当年也有交集,只不过宋辽高粱河一战,死在了耶律休哥之手。
除了这些人外,剩下的将军都平平无奇,无甚可谈。只不过,有一伙人显得格格不入,这伙人虽然也都是武将打扮,但跟宋将的衣着盔袍有所区别。而且,其他人都是站着的,这伙人的领头人居然是坐着的,跟两位元帅平起平坐。
文长庚瞅着就觉得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其实这伙人是辽国的兵将,领头的大将是大辽的南院大王。
话说此刻厅堂内,元帅呼延守信问道:“你们三个就是归德将军白芸生、怀化中郎将龙天飙和宁远将军冯渊?”
白芸生官职最高,所以他答道:“回元帅的话,正是我三人。”
呼延守信用手指着文长庚,问道:“那他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杨...杨......”
“元帅,他叫文长庚,奉圣上谕旨,前来军中报到。”白芸生答道。
“哦,对,是他了。”呼延守信突然站起身,来到文长庚跟前,上下打量一番,道:“若不是圣上有旨意,我真该杀了你给我爹出出气。”
“咳!”南院大王在一旁咳嗽一声。
呼延守信扭头看了南院大王一眼,哼了一声,然后回到座位上,道,“不过,大战在即,本帅不与你计较,否则就会重蹈当年太宗朝将帅不和的覆辙。”
文长庚听不明白,他也不胆怯,直接开口问道:“元帅,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话。你是高高在上的元帅,我只是武林中一介莽夫,你若与我有仇,为何还有所顾忌?”
呼延守信不禁冷笑一声,问:“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呀?好,本帅就跟你言明,圣上擢升你为右路先锋官,听命于我的帐下。”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惊奇,都把眼看向文长庚,有欣喜、有疑惑、有嫉妒、有羡慕。左路先锋官岳横出列道:“元帅,先锋官一职实乃重中之重,为何他一江湖莽夫,竟直接任命?恐怕军中诸将,无人能服呀。”
岳横一开头,其他的将军和偏将都趁机附和。呼延守信把眼一眯,用手敲着元帅椅,“哒哒”两声,无人再敢说话。
呼延守信站起身,向东一抱拳,道:“此乃圣上御口亲封,本帅谨遵圣旨,任命文长庚为右路先锋官,谁再有异议,就是抗旨不遵,也是违抗军令,本帅有先斩后奏之权!”
此话一出,就算是保下了文长庚,谁还敢多言。厅堂内,前将军呼延延庆、宣威将军杨文广以及后将军高振升不禁对文长庚来了兴趣,此人能一步登天从白身升为右路先锋官,当真是不简单,想必,也是开国名将的后人或是贵胄。只不过,自己怎么从来没在汴京城中见过呢,也没听人提起过有一个姓文的皇亲国戚呀。
呼延守信这时候拿出先锋官的大印,交给文长庚。文长庚略有迟疑,正想着,我要不要接此印呢,为何会突然有这么大一个馅饼落在我头上?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突然门外跑进来蓝旗官,跪倒在地,禀报道:“元帅,不好啦,西夏国已于昨夜攻破京兆府,今晨又破临潼关,现已抵达赤水关,出兵少华山,不出两日,就要攻占华山,直逼潼关!”
文长庚心头一颤,大事不好呀,宋朝的军队怎么如此不抗打?那京兆府就是长安啊,西夏国攻破长安、临潼关和赤水关,眼看就到华山了,倘若抵挡不住,我崆峒派哪还有存身之处?
呼延守信也没想到打得这么快,眉头紧皱,叫道:“你还不赶快接印,本帅要升帐议事啦!”
文长庚不敢再犹豫,撩袍跪下,双手捧过先锋官的大印,只有自己在军中,才能保住华山。否则,这群酒囊饭袋别说守华山了,潼关都得丢!
呼延守信见文长庚接印了,十分满意,然后升帐议事,众人聚在沙盘前。呼延守信问道:“诸将可有退敌之策?”
左路先锋官云麾将军岳横说道:“元帅,我意,咱们就守在潼关。潼关易守难攻,只要咱们守住了,那西夏国必定坚持不住,等他们撤回长安之后,咱们再反攻也不迟。”
呼延守信只点点头,倒没说话,其他的偏将却有附和的,称这是上策,可把损失减到最少。
文长庚听此话,气的虎目圆瞪,质问道:“岳将军,依你所言,少华山与华山就不管了?从赤水关到潼关两百余里,就拱手相让?”
岳横答道:“赤水关以东,无雄关可守,无天险可依,何不放弃,据守潼关,以逸待劳,不是更好?”
文长庚:“守?朝廷派来十万大军,就是为了守城?倘若如此,我建议,咱们立即拔营起寨,潼关什么的也不要了,直接退回东京汴梁,咱们守住汴京城就好了,管他什么大宋疆土国民百姓?”
岳横一听,这是摆明跟我作对啊,当即出言反击,道:“你头一天入军营,有甚资历?我随元帅征战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呢?军法云不动如山,一动不如一静,现在敌军势头正盛,我等应避其锋芒,待其松懈,再予以还击!”
左右两路先锋官争执起来,偏将们不敢说话,大元帅呼延守信不置可否,辽国的南院大王跟没事人似的,也不来参与,只坐在那眼观鼻,鼻观心。
副元帅呼延守用打圆场道:“好了,别争了,大敌当前,我们自己倒打起来了,只教人看笑话。右先锋,你说不能退守潼关,那你有什么好建议,我大军该如何动作?”
文长庚一心想要保住华山,便直言道:“我意,该迎头痛击西夏军!”
“怎么个迎头痛击法?”呼延守用问道。
文长庚暗自思忖,回想以前无事时翻阅过自己老爹杨八郎留下来的兵法,然后答道:“我军可分为三路,齐头并进,这样可以分散西夏军的兵力,打穿他们的先遣部队。不管哪一路先到赤水关下,都要全力夺回。然后,把我军帅帐移到赤水关,紧接着,三路军再兵合一处,攻下临潼关。临潼关一破,长安无险可守,西夏军定然弃城而逃,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收复京兆府。”
呼延守用又问:“你怎么能确定可以顺利攻下赤水关和临潼关,万一......”
“没有万一!”文长庚打断道:“西夏人犯我疆土,若我等一味退让,只知守而不知攻,只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到时候,真打到了潼关底下,士兵、百姓、甚至将领,真有把握能守得住吗?怕只怕,自己人先丧了胆。潼关守不住,洛阳就得失,洛阳一丢,直逼东京汴梁。诸位是想再体验一把当年辽国靠旗军奇袭汴梁吗,是想再来一次高梁河之战吗?小皇...圣上太需要好消息了,国民更需要好消息,我们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文长庚一番话,把厅堂里的几个年轻人听得热血沸腾。呼延延庆和杨文广以及高振升,作为少壮派的年轻将领,自然是以攻为主。只不过,以岳横为首的老派将军们以守为主,他们资历深,年纪大,说话更有分量,常常压少壮派将领一头。如今来了右路先锋官,一进军营,头一次开会就驳斥岳横,还要迎头痛击西夏军,正对他们的脾气,所以这仨小哥俩对文长庚的好感一下就升起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辽国南院大王此时开口了,道:“兄弟,你放心,当年我辽军奇袭汴梁,这种事西夏国复刻不出来,他们做不到。至于高梁河之战,也只有我大辽的于越能办得到,其他人,没可能。”
文长庚闻言看向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名字来,刚想开口确认一下,元帅呼延守信说话了,“右先锋,你所言本帅颇为赞赏。”
岳横一听,话头不对,忙要出言阻止,呼延守信一摆手,没让他说话,自己却话锋一转,道:“不过嘛,本帅统领十万大军,要对圣上负责,也要对宋朝的百姓负责。你说的计策太过于冒险,不过,也可以一试。这样吧,你之前说的兵分三路,改做一路。你领五千兵去迎击西夏军的先锋部队,如果能赢,就顺势攻下赤水关,然后本帅就把帅帐移到赤水关。这样一来的好处是,如果你输了,我大军不伤元气,如果你赢了,我军旗开得胜,万事大吉。”
呼延守信又道:“况且,你刚来军营,寸功未立就担任先锋官一职,哪怕是圣上擢升,军中将领也难免颇有微词。正好借此机会,立一立你先锋官的威严,让人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当然了,你要是不敢,那就算了,本帅不会逼迫你的,只不过,咱们就得依左先锋之计,退守潼关了。”
文长庚根本不用想,要按照岳横的计策,华山都得让西夏军平了,崆峒派得连窝端了,自己作为掌派,定然要护本派安危。所以,他直接跪在地上,高声道:“末将愿领五千人马,迎击西夏军,夺回赤水关!”
左先锋岳横一看呼延守信嘴角露笑,知道他要答应了,急忙道:“慢!元帅,那西夏国兴兵二十万,咱们大军只有十万,可以说我军不占优势,所以士兵的性命尤其宝贵,不可轻易损失。右先锋要行此计策,成功了倒还好说,我军有所损失也值得。倘若是...败了呢,我军五千儿郎的性命岂不是白白丢了?我看,他要真敢去,那就立下军令状,只胜不败。他若不敢,说明他也没多大的信心,咱们还是不要铤而走险,安分守城,再图良机反攻罢了。”
他这一说,还真提醒呼延守信了,况且,岳横是呼延守信养在军中的龙阳君,他说话,呼延守信肯定要听的。呼延守信就问道:“右先锋,你敢不敢立下军令状啊?”
文长庚面沉似水,思虑片刻,道:“敢,不成功便成仁。”
龙天飙在一旁扯着他衣角,劝他不要,文长庚看了龙天飙一眼,摇摇头,表示自己退无可退,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西夏军攻占华山,血洗崆峒派。所以,当场立下军令状。
呼延守信:“好,有胆量有气魄!嗯...你初到军营,也没有相识的将领,这样吧,我来问问,哪位将军愿意到右先锋帐下听令,与他一齐收复赤水关呀?”
余下的偏将都不敢动,谁也不想陪文长庚去送死,况且,跟他也的确不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说大话。
只有三个人出列,跪在地上,拱手道,“元帅,我等愿随右先锋收复赤水关!”
呼延守信低头一看,头一个自己的亲侄子,呼延延庆;第二个,杨文广,杨家将的宝贝;第三个,高振升,高家将的后人。呼杨高郑,大宋朝军中的四大家族,除了老郑家绝后了,剩下这三家的血脉都在自己军中,哪敢让他们冒险送死,便把嘴一撇,眼一耷,道:“不可。”
呼延延庆急道:“为什么,我等皆是自愿追随右先锋,愿在他帐下听令!”
“胡扯!”呼延守信把眼一瞪,“你是前将军,得保护我中军帅帐。他是后将军,得为大军督队,保障后方粮草物资供济。你们都去他的先锋帐了,谁来保护我呀。”
三个少壮派的小将军闻言叹惋,没办法,只得站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白芸生、龙天飙、冯渊这时候站出来,道:“元帅,我三人愿听命于右先锋帐下。”
呼延守信:“好,反正你们一路过来的,比较相熟。本帅再拨两千兵马给你,加上你们本部的三千,正好五千。至于将领嘛......”
文长庚:“元帅,不必了,我只要他们三就够了。”
呼延守信:“此话当真?”
文长庚点点头,心说,你调给我的将领万一再不听我的话,净给我捣乱,还不如不要呢。
呼延守信:“好吧,那右先锋打算何时点兵出征?”
文长庚:“兵贵神速,事不宜迟,我今日便出征!”
“好,本帅在潼关等你的好消息!”呼延守信调兵遣将,分派各自的守城任务,然后会议结束,将军们解散归队。两位元帅离开之后,左先锋云麾将军岳横走过来,抱拳拱手,道:“右先锋,祝你旗开得胜。嘿嘿,方才只是各抒己见,都是为了大宋好嘛,你也不要怪罪我,咱们私下可没仇的。”
文长庚应付道:“左先锋言重了,末将初来乍到,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哼”,岳横也没兴趣跟他多说,领着自己的偏将离开了。呼延延庆小哥仨跑过来,笑道:“文将军,我们打心底佩服你,只不过,职责在身,不能跟你一同前去迎击敌人,实在是可惜。这样吧,我们三个把自己手下得力的裨将、校尉调给你一些,总好过你只领着三个将军打仗啊。”
文长庚知道这是真心对自己好的,况且飙子他们三都没有行伍经验,便一拱手,道:“啊,多谢三位,文某定不辱使命!”
呼延延庆三人回军中挑选裨将、校尉暂且不提,只说那辽国的南院大王来到文长庚跟前,屏退其他人,连龙天飙三个都撵出去了。
文长庚问道:“你是?”
“怎么,不记得我啦?”南院大王反问道。
文长庚摇摇头,道:“我在辽国应该是没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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